直接走。 招凝见他离开,本想跟着,梁玄海却说,“四妹妹,这事与你无关,你住你的房间就好。” 招凝转眸看他,见梁玄海嘴角带笑,眼里却是看待物品的满意。 她垂下眼眸,忽而礼身说道,“海堂兄,不知可听说过,因果之说?” 梁玄海笑意尽去,目中冷意,话语还是嘲讽,“四妹妹,莫不是要与我论一番因果道意?!” 招凝淡笑着摇摇头,“海堂兄说笑了,招凝没有修为,不曾入道,如何能论道。只是思及大哥的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过,招凝觉得这句话不好,还是换一句话送给还堂兄,万事皆因果,大道终有报。” 她不再多言,转身往船上楼阁去。 招凝在房间静了片刻,倒也没有因为船上的插曲而烦心,她坐在窗边椅上,翻阅着一本杂书,书中讲得是羡洲万年间叱咤风云的人物,桌面上有两杯茶水,一片新茶飘在水面上,随船动而微微摇晃。 大抵傍晚之时,有人敲响了招凝的房门,有人送晚饭来,但来的却是方姳。 招凝阖上书册,神色平淡,眼眸澄澈,倒映着方姳的犹豫和浮于表面的笑。 “招凝啊,吃饭吧,这一走要几个月,总不能天天辟谷丹。” 招凝放下杂书,走近方姳,笑着说了声,“多谢姳姨。” 她没有在多说什么,捧起碗,安静且温顺地吃着。 “好孩子。”方姳看着她,许久,又叹了一声,“若是你能修行,必定能走的比玄朗更远。” 招凝顿下,转眸看她,方姳又道,“你也看到了你爹娘、还有兄长的情况,一脉萧条,家族便不会再多护持你,像你这般无法修行的女子,大多都会送给门派的弟子或者家族的新秀。但姳姨从小看你长大,实在不忍让你这般蹉跎后半生,便同家族商议了一番。姳姨本家有一新秀子弟,去岁便入霓光派,身边并无侍女,只是脾气古怪了些,行事……行事鲁莽了些,但而立便是筑基后期,天资卓越,相貌俊朗,对你,应是个合适的去处。” 招凝放下碗筷,平静问道,“姳姨,此番是征求招凝意见,还是……只是通知招凝?” 方姳不再说话了,答案便不言而喻了。 她站起身,只说,“出了浮台河域,进入平阳大泽,便会遇见霓光派的大船,他会看看你。” 话说完转身便要往外走,招凝忽然出声,“姳姨。” 方姳微微皱眉,以为招凝还要争论此事,转头却见小姑娘神态如常、眉眼平静,只问了一句,“他叫什么名字?” 方姳还以为招凝妥协了,露出一丝笑意,便告诉招凝,“他叫方桓。” 方姳走后,招凝仍旧不紧不慢地吃完了饭食,饮了一杯茶水,放下碗筷,起身时又顿住,看那另一杯茶水,浮在水面的茶叶已经沉下,她伸手,又见那杯茶饮下了。 她又坐回窗边的椅子上,继续翻阅没有看完的杂书,直至夜色降临,弦月黯淡,星辰稀疏。 房间里没有点烛火,也没有夜明石,昏暗的光线下,不再能看清杂书中的字迹,她放下杂书,望向窗外,弦月退避另一方,此片夜空唯有星辰。 她伸手向外,仿若想接一捧星光。 夜漏滴答,阖上窗户,招凝躺在床上,闭目,但许是茶水喝多了,她左右翻身不得眠。 于是,索性坐起身,思索片刻后,一指点在眉心红叶,红叶叶脉闪过细微的光,招凝手中便出现一块匿息的太古雷符。 这是幼年偶然的发现,眉心红叶可容纳万物,哪怕她并没有修为,仍旧可以随意念而动,红叶中存有很多东西,随便一物都可抵梁家百年身价,这些都是每年元日节从红枫树上洒下的节礼,是那守护在暗中的神仙给她的节礼。 太古雷符贴在身上,淡淡的流光顺着雷符暗纹游走,转而蔓延至全身,又渐渐隐去。 她从桌上拿起一盏座灯,点亮罩中蜡烛,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往底仓走去。 太古雷符下,即使是元婴上人神识扫过都不会发现她分毫,更何况梁家这些下品金丹。 沿着底仓楼梯一步步而下,里面混杂腐败的气味让招凝不由的掩鼻,底仓存放的都是从湿地、大河和大泽中抓到的妖兽的尸体,有些已经被取了内丹,有些剥皮剔骨,有些内脏未去流了满地。 招凝在楼梯上一时无法下脚,犹豫片刻后,小声喊了一声,“大哥?” 却没有听见回应,底仓并不大,但是堆积了太多的尸体和杂物,除去招凝手中的灯便再无其他的光线。 招凝以为梁玄狄受不了这底仓的气味,偷溜了出去,正欲回身返回船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