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垂眸神情寡淡地凝着她,蓦得,弯身咬住了她的唇,唇齿间用力,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儿,才把她松开。 他不顾宁娆眉头紧蹙的抗议,抬手抹掠下她唇上的血珠,放在舌上舔了舔,清朗如和风西月般:“你要小心些,我可是很在意你与景怡的那些往事,再被我发现你护着他,把英儒拖出来也不管用了。” 原来他没被自己的撒娇绕晕啊……原来他一直都是清醒的啊…… 宁娆抚着唇上伤口,有些抑郁地心想,果然聪明人最是无趣的。 江璃抚平她皱起的脸,凝着那流线完美、红润至极的唇,面含惋惜地摇了摇头,拖长了语调,慢慢地说:“看来今晚阿娆注定是要食不知味了,那我们还是略过晚膳,直接就寝吧。” 说罢,弯身把宁娆拦腰抱了起来,往明合殿的寝殿而去。 “等一等……”宁娆愣怔了一会儿,江璃已把她放在了榻上,慢条斯理地去解她的腰带,闻言,手上动作不止,只没所谓地问了句:“怎么了?” 宁娆凝睇着他的脸,十分笃定道:“你有心事。” 江璃的动作一滞,眸中滑过沉影,但随即消失,如常地把她的腰带解下来,顺着纹理叠好放在榻边,又去脱她的外裳。 宁娆轻轻将手覆在他的手上,止住了他的动作,摇头:“你不对我说你的心事,就休想来碰我。”末了,她语意坚定地补充:“我是你的妻子,不是由着你摆弄可以随意寻欢的木偶。” 江璃定定地望着她,眸若深渊,幽邃至极。 许久,他温和一笑,手从宁娆的衣襟落下,语带深意:“阿娆,我觉得你有点可怕,你明明不是一个顶聪明的人,明明也不是一个有心机城府的人,可偏偏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我看透,好像是专门为我而生的……克星。” 宁娆靠近他,直望入他的眼底:“如果景桓把自己的心锁起来,那么谁也进不去,谁也看不透。可我刚才明明听见了你心里的声音……”她侧仰了头,温恬一笑:“你说我有心事,我自己揣着实在太沉重了,阿娆你快来发现,来问我啊。” “所以啊……”她眨眼,透出狡黠:“是因为景桓想让我把你看透,所以我才能看透啊。” 江璃被她逗笑了,不同于白天在殿里半真半假的笑,而是真正开怀畅快的笑,仿佛清澈无漪的浅溪,一眼可以望到底。 他将宁娆揽入怀中,在衣料摩挲的碎音里,缓缓道:“阿娆,南燕的合龄公主入京了。” 宁娆不以为意地点头。 江璃却将话锋一转:“那个反贼罗坤所率部众一路北上,势如破竹,我派淮西军阻截,两相僵持在了函关,各自闭阵不出,已半月有余。” 宁娆继续点头,点到一半,察觉出了蹊跷。 “函关?”她从江璃的怀里抬起身,仰头看他:“南燕地处梁州以南,使团若要入长安,势必要经过函关,罗坤所部没有拦南燕使团,放他们顺利过去了?” 江璃颔首:“这就是症结所在。双方交战,罗坤应该不愿意看到南燕与我大魏缔结婚盟,可他却不拦,这里面可值得推敲的东西就多了。” 宁娆想了想,疑惑道:“若是南燕跟罗坤相互勾结,这未免也太明显了。再说,使团不过百余人,再加一个娇滴滴的公主,纵然放他们入长安了,又能怎么样?” “联姻啊。”江璃理所应当地说:“他们可以让合龄公主学当年的孟文滟,魅惑君上,搅乱我大魏朝纲,继而不战而胜。” 宁娆认真地、带有审视意味地上下看了看江璃,摇头。 “不是所有人都有做昏君的潜质。像你,鬼精鬼精的,长了一双鹰钩眼,一眼就能把人看穿。若想来迷惑你,我看有点难度。” 江璃含笑:“没准儿那公主就是有倾国倾城之姿,能望之惑心呢?” 宁娆抿紧了唇,静静地看他。 江璃绷了一会儿,没绷住,豁然笑开,捏了捏宁娆的脸颊,道:“好了,不吓唬你了。再好看,不过一副皮囊,既挨不过春秋岁月,也挡不住阴谋软箭,要来何用?况且……”他放柔软了声调,“自从拥有了阿娆,这世间女子再美貌,于我眼中也总觉得是差了那么一点,既是这般,我这辈子也就认命了。” 宁娆笑靥如花,印在他唇上一吻,半嗔半怨道:“我们在说正事,你老拿甜言蜜语来唬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