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捂住宁娆的嘴,叱道:“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 宁娆被堵住了嘴,挣扎着嗯嗯呀呀,胳膊胡乱扑通,像只脱了水的鱼,带落了几个杯盏。 随着‘啪啪’瓷器碎裂的声响过后,江璃开口了:“宁卿,你还是将皇后松开吧。” 君意难违,宁辉只得松开,一面慢吞吞地将大巴掌撤回来,一面暗含警告地瞪着宁娆,像是在无声地说:死丫头,小心说话! 宁娆畏惧她爹的淫威,闭了嘴,将张牙舞爪的样子收敛了几分,双手交叠放于襟前,端坐在绣榻上,默默地、警惕地看向江璃。 江璃微微一笑:“你刚才说宣若,是陈宣若吗?” 陈宣若,字冬卿,是江璃新封的右相。 宁娆歪头看向宁辉,宁辉刚要摇头,却见江璃的视线凛光幽寒地射过来,讪讪地止了动作。 在父亲大人那里得不到提示,迫于江璃周身那宁肃且极具压迫的气质,宁娆在懵懂中缓缓地点了点头。 江璃嘴角一抽,噙着的笑容空洞了几分,明明是温淡如水的神情,却看得人心惊胆颤。 宁娆一哆嗦,没了方才对着父亲那无法无天、嚣张的气势,默不作声地从绣榻上起来,绕过江璃,躲到宁辉身后,小声道:“爹,你快带我回家吧,这人谁啊,怎么这么吓人……” 宁辉摸了一把额头,看了看女儿的怂样,深感家门不幸,彻底失了耐性,嘴皮子一张一合,话劈头盖脸的落下来。 “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乾业五年,孝祖皇帝驾崩五年了,在他驾崩前给太子娶了太子妃,那太子妃就是你,后来太子登基,你就是皇后。你还一个劲儿问我这人是谁,他穿着龙袍你说是谁?!” 宁娆缩着脖子姿态僵硬地看了看江璃,蓦地,跳出去几丈远,指着宁辉,手连哆嗦,颤着声音道:“爹,我刚都要信你了,你现在说这个人是皇帝,我嫁给他当了皇后,这怎么可能?他看上去比你还凶,我……我能看上他?” 江璃盯着一脸清纯无辜外加如迷途小鹿瑟瑟发抖的宁娆看了一会儿,心里回想了一番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拽着他的衣角娇羞地说:殿下气质冷冽,不怒自威,正是臣女喜欢的样子…… 就算她中了毒,失去了记忆,也不能这么不要脸啊!! 算了,看在她中毒的份上不跟她计较。江璃深吸了一口气,将满腹的憋屈怒意摁下去,努力潋起一个自我感觉还算温和的笑脸。 岂料宁娆蹦的更远,冲着她那一脸生无可恋的老父亲小声猜测:“难道是老皇帝不讲理,纵容他儿子强娶臣女,而我为了爹的前程,为了全家的性命,不得不委屈求全?” 江璃刚挤出来的笑脸瞬时僵住。 宁辉终于忍无可忍,霍地站起来,破口大骂:“委曲求全个屁!你是那委曲求全的人吗?!” 他越想越来气,也顾不上什么文臣清流的体面了,指着宁娆气道:“当初爹说了,咱家不指望你攀龙附凤,你就安安稳稳地嫁人就行了。你怎么说的?你说你对陛下情根深种,非他不嫁,要是嫁不成他你就不活了。我真是信了你的邪,豁出老脸去求先帝,让他接纳你当儿媳……” 说着说着,像是被气急了,捂着胸口扑通歪倒在了地上。 江璃忙上前去扶他,内侍宫女乌央央地围上来,好一通折腾,到宁辉将要被藤架抬走的时候,仍拼着一口气拽着江璃的手不放,泣涕如雨下,惭愧道:“陛下,老臣教女无方,实在是委屈了您,您大人大量,莫要与这丫头计较,臣惶愧,万死难辞……” 江璃忙去安抚他,说了一通宽慰的话,可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