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做法。 春和哄着母亲,笑说:“妈妈,你看我好好的啊!真的,一点儿事都没有,医生都说我可以出院了,东子哥非安排让我多观察两天。” 她语气轻快,却并不能减轻父母一丁点的担心,从得到消息,到赶过来,一路上夫妻两个都是一阵一阵的后怕,他们的女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啊,万一……万一出了事,要他们怎么向她九泉之下的亲生父亲交代? 春和抖了会儿机灵,可母亲还是满眼含泪的看着她,看得她也是心脏一阵一阵的抽搐,她抱着母亲,像受了委屈的雏鸟扑在妈妈怀里,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冒,她说:“我多幸运啊,还有你们!可是知夏她,知夏的尸体腐烂变臭都没人知道,我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难过得快要死了,我有时候想,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所有的苦都让知夏受了。”她还是个小姑娘,死的时候才十七岁啊,她那么优秀,却还没开始展露自己,就彻底没了机会。命运怎么就那么不公平。 “我不后悔,妈妈,我什么都没做才后悔呢!” 母亲藏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滚落了,哽咽着对她说,“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死亡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太过寻常的事,得知知夏死的时候,也只是怀抱着一种同情和遗憾,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也仅仅是一件无法挽回的事。 他们知道女儿会难过,所以勉强同意她回江县来上学一段时间。 他们为女儿的成绩担忧,用一种理性而现实的口吻指责她做了一个很不负责任的决定。 却从没考虑过,知夏对春和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 知夏是春和在这世界上剩下的最后一个至亲至亲的人,是所有惨淡现实中最温暖最柔软的存在,失去她,不仅仅是一个生命的丧失,更是一种信念的崩塌,和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而他们,始终是太冷漠。 春和自然不会怪父母,毕竟知夏对养父母来说只是个还算熟悉的小孩,并无太亲近的关系。 父母来了,程景明自然要走了,他转而去照顾闫东,等案子移交法院,他就要归队了。 至于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春和知道的不多,根据保密协定,他不能透露过多信息。 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的确是个军人。 应该军衔还不小。 闫东伤还没养好就急着出院,据说案子出了一点小问题,他急着赶回去处理。 出院前他来和春和的父母告别,当年春和的养父秦正在鹿港市做检察官,后来调到滨海法学院教书,因为沈正锋的关系,闫东和秦正还算熟识,两个人在一起,就这起特大贩毒制毒案做了讨论,至于怎么判,不好说。 春和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跑去找程景明,他在给闫东办出院手续,窗口前排了老长的队,他缀在队尾,并不像旁人那样脸上都是急躁,而是一派淡然。 “你什么要走啊?”春和凑到他身边,递了一瓶饮料过去。 程景明接过饮料,灌了一口,才说,“不急,我有一个很长的假期。” 春和点点头,又问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想问他案子结束后去哪,可又觉得问了也没什么意义。 忽然之间,仿佛两个人隔得很远很远了。 他比她年长了七岁,多了更多的人生经历,拥有和她完全不同的人生状态。 两个人之间大概也没什么交集了。 春和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可又不知道为什么难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