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孔雀被气得直发抖,茶馆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何人在此闹事!” 话音刚落下,茶馆门外跑进来一群黑衣士兵,很快将茶馆团团围住,人群顿时又是一阵骚动。 “是宗大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茶馆里的人纷纷退散开,宗桓扶着腰间挎刀,带着士兵大步进了门。 一进门,宗桓就看见眼前乱糟糟一片。 躺地上的,瑟瑟发抖的,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一时比说书的都热闹。 宗桓扫视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人群里那张秀美的面容。 他二话没说,朝沉璧走了过去,低头行礼道:“夫人,属下来迟了。” 周围人的目光瞬间聚集了过来。 沉璧点点头,没有说话,默默看着花孔雀被按在地上五花大绑。 宗桓摆了下手:“把人带出去。” 花孔雀连哭带嚎地被拖走了,周围灼热的目光丝毫没有退散,纷纷改落在沉璧身上,耳边不时传来一些窃窃私语声。 “这就是大都督夫人?果真是个美人,好看得很呐。” “听说是从东楚来的和亲公主,能嫁给我们大都督做夫人,可真是有福气。” “可不是!谁能想到大都督会娶一个外邦人?唉……” 这些声音萦绕在耳边,沉璧充耳不闻,眼睁睁看着花孔雀被拖出茶馆大门的时候,还不要命地喊着—— “是那小娘子勾引我的!我什么都没做啊!宗大人您明鉴啊!……” 话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宗桓仿佛没听到一般,朝着沉璧行礼:“夫人,大都督在外面等您。” 沉璧不自觉攥紧了手,身旁的融冰小心翼翼地喊了句“殿下”,沉璧安慰似的看了她一眼。 “没事,放心吧。” 她知道自己每次出门,姜妈妈都会汇报给季尧,这么久了,沉璧出门从来没受过限制,这其中少不了有季尧的默许。 所以,沉璧并不怕什么。 临走的时候,她又特意来到一旁的老头面前,抬手行了一礼。 “今日之事,多谢您出手相助,我欠您一个恩情,日后若有机会,还请您到府上一叙。” 听了沉璧的话,老头笑着回礼:“草民不敢,还望夫人保重身体。” 沉璧一愣,看着老头淡定微笑的模样,似乎早已看透了她,直到这一刻,沉璧终于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她要找的神医。 沉璧朝着老头微微颔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外面人声鼎沸,茶馆门外站了不少士兵,一眼望过去黑压压一片,几乎排满了街道两侧。 沉璧刚走出门,就被吓了一跳。 花孔雀鼻青脸肿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了。 远处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被士兵拦在街边,想看热闹却又看不见,一时间人声鼎沸。 茶馆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马车,马车外面几乎没什么装饰和花纹,十分低调沉稳,但沉璧认得—— 这是大都督府的马车。 马车旁边,季尧握着半旧的马鞭,望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微微皱着眉头。 他穿着蟒黑龙纹军服,腰间挂着佩剑佩刀,军靴裹着精瘦的小腿,显得整个人高大又挺拔。 一看见这熟悉的装束,沉璧不禁有些沉默。 记忆中,季尧日日出入军营,这身蟒黑军服很少见他换下。 有一次,沉璧瞧见他半旧的军服袖子上,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不知是在哪里划破的,找出的几件换洗军服也都褪了色。 她动了心思,想亲自给他做上一件。 她自小被困在宫里,不太会做女红,怕被别人笑话,于是只能偷偷做。 每次季尧出门巡防的时候,她才会把衣服样子拿出来,研究针脚和布料,几天下来,绣针就把手指头戳得到处是伤。 她几次想放弃,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 她歪歪扭扭绣了几个月的花纹,手指头上的伤好了又坏,衣服才逐渐像些样子。 可命运弄人,她始终没能看见,季尧穿上新军服的样子。 那件崭新的军服,一直被她收在衣柜最里面,等待着再也回不来的主人。 沉璧回过神的时候,正好季尧也转过头,看向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