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臣子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便是大逆,你非太医,怎治得了陛下的病。” 李钦载轻声道:“爷爷,孙儿只问您一句话,这几个月来,孙儿可有做过一件不踏实的事?” 李勣一愣,哼了一声道:“不曾,那又如何?” 李钦载语气坚定地道:“这一次,也是如此。孙儿已非吴下阿蒙,就算救不了陛下,也不会害了陛下的性命,说不定会有惊喜呢,孙儿这几个月给您的惊喜不够多吗?”谷 李勣摇头:“这一次不行,太严重了,老夫承担不起后果。” 李钦载压低了声音道:“孙儿有八成把握。” “那也不行!” “那么,孙儿换个说法,若能成功,李家基业之兴旺,可延一甲子,只要孙儿活着,天家皇族永远要感念孙儿之恩,此恩,堪比国怍延寿。以后无论朝堂多大的风浪,咱们李家都将安然无恙。” 李勣顿时沉默了。 李家已非常显赫了,可李勣一直心有隐忧。 树大招风,盛极而衰,从古至今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李勣也担心李家会走上这条路。 若李钦载今日真能救陛下的性命,那么别的不敢说,至少当今天子在有生之年,基本不会对李家动手。 这是一道保险,上了这道保险,李家便可保数十年无忧。 思忖良久,李勣眼中精光一闪,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战场帅帐内,他是杀伐决断的大将军。 定了定神,李勣捋须努力平复情绪,然而捋须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跟老夫来。”李勣沉声道。 这一刻,他选择相信自己的亲孙子。 李钦载屏息沉默地跟在李勣身后。 走到承香殿外,祖孙二人面朝殿门揖礼。 “老臣李勣携孙儿求见天颜!” 殿内仍是一团糟,神色慌张的宫人和太医进进出出,李勣和李钦载却视而不见,神情镇定地保持揖礼的姿势。 良久,殿内忽然一静,接着传来武皇后的声音。 “英国公与李少监可入殿。” 祖孙二人入殿,站在殿内垂首躬身不语。 武皇后的声音悠悠从前方传来:“英国公,今日陛下抱恙,何故欲觐天颜?” 李勣沉默许久,道:“内举不避亲,老臣以项上人头作保,荐举李钦载为陛下施术诊病。”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太医和宫人们都惊呆了,木然看着祖孙俩。 半晌之后,武皇后试探问道:“李少监精通医术?” 李钦载垂头道:“臣对医术一窍不通。” 武皇后渐渐有了怒意:“那你何来的底气敢为陛下诊病?” “皇后恕罪,臣虽不通医术,但对陛下的病了如指掌。” 武皇后黛眉一竖,正要发怒,然而看了看旁边李勣,生生将怒火忍了下去。 小混账抽死都没关系,但英国公的面子不能不给。 “英国公,你也跟着孙儿胡闹?”武皇后语气明显不悦。 李勣叹了口气,道:“老臣愿以项上人头为孙儿作保,若皇后不放心,或许可允钦载与众位太医辩证商议。” 武皇后犹豫片刻,然后望向角落束手无策的几位太医。 一名太医会意,走出来朝李钦载一揖,道:“不知李少监打算如何诊治陛下的病?” 李钦载笑了笑,道:“对症风疾该用的法子,想必各位都试过了,不知可有人试过耳尖放血?” 武皇后和太医都愣了,接着太医勃然大怒:“胡闹!陛下万乘之尊,圣人之血岂敢有伤分毫?你这是大逆之言!” 李钦载冷冷道:“这位太医,咱们现在聊的是治病,不是区分身份高低的时候,身份再高也是人,也有生老病死,陛下此时就是个病人,我拿出诊病的法子,何来‘大逆’之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