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芳看过去,谢伟民疲倦的脸映入眼帘。她朝思暮想的那张脸还在傻笑着。 周文芳动了动唇,想要骂过去,却发不出声音。她担心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谢伟民站在甲板上,从头湿到脚,指挥着战士帮着文工团的人卸货下船。然而他一直捂着胳膊,似乎受了伤。 文工团的人要死不活地从船只上下来,一个个死里逃生,有爬到岸边的,也有走到岸边跪下来嗷嗷吐。 谢伟民从船上下来,第一时间来到周文芳身边,单手将军外套脱下来罩在她的头上。 带有体温的外套像是一簇火焰,将周文芳的恐惧逐渐燃烧成灰烬。 “你傻不傻啊,多大的雨就在这儿站着。你想见于团长也不至于这样激动啊。” 周文芳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他拥抱,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见周文芳脸色铁青地转身要走,谢伟民知道这次要是让她走,说不定自己真就没机会。他不管不顾地抓着周文芳的手腕说:“你等我一下,就等我一下下。” 周文芳发现他的手烫人,哑着嗓子说:“你想做什么?” 谢伟民摆摆手,于奇在沙滩上软腿虾似得被两位战士架着走过来。 “谢副团长,谢谢你救了我啊。” 于奇在甲板上呕吐,差点被海浪拍到大海里。谢伟民为了拉住他,手臂被刮伤,现在还在流血。 周文芳知道这时候必须把话说清楚,于是当着谢伟民的面问于奇:“于副团长,你这次过来是做什么的?” 于奇见到周文芳,茫然地打了个招呼说:“我来还能干什么,吃海、不是,是带文工团过来演出啊。” “你一个青岛过来的吃海鲜?” “不行啊,这边多便宜啊。” 谢伟民忍着胳膊疼,酸溜溜地说:“好吧,我还以为你是过来看对象的。” 于奇才是奇怪的很,这两人搞什么呢。但他的第六感让他知道,他要是不说清楚,马上会被谢副团长按到海里再也上不来。 他哑着因为嚎叫而沙哑的嗓子说:“看什么对象啊,可别乱说。我对象在成都文工团呢,是个优秀的辣妹儿。” 谢伟民心中其实有数,只是当初他往后退了一步,后来再想要往前走一步太难。 “听见没有?”周文芳说:“我就是拿他气气你,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钻牛角尖?你是真想不明白还是本身就这么轴?” 谢伟民解释说:“我就是膈应,当时你俩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我可是亲眼见到了。我以为你已经决定要跟他处对象,我伤心了好久、沉闷了好久。我想这个小白脸有什么好处对象的,你眼睛是不是瞎掉了。” 于奇不乐意了,站直身子说:“.你们小两口拌嘴归拌嘴,能不能别拉踩我啊。” 小两口? “谁跟他小两口。”周文芳闷闷地说:“都这么久,谁知道八字还有没有一撇。” 于奇感受到微妙的氛围,他忙转头跟谢伟民解释说:“我就跟小芳出去见过一次面,她非逼着我爬山给她摘花,我死活不摘,就那次以后我们再也没联系过了。哦哦,还有一次,就是发电报突然问我好不好,想要吃樱桃干,真是莫名其妙的。我当时还想不明白,电报被我对象知道了,还打了我一个大耳光咧。到后来也没给周文芳同志寄樱桃干.” 周文芳麻木地说:“那真是不好意思。” 于奇讪讪地说:“也没事,打就打了,疼两天也就好了。” “爬山?原来那次你跟他在后山,是要试探送花的人是不是他?” 谢伟民总算机灵一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