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画过一幅仕女图,人家不动笔,之前的自然是越炒越高了,物以稀为贵嘛。 至于世子为何不动笔,咳咳,卫棠看着屏风上,窗几上,还有画缸里那一幅幅同一张脸的仕女图,不由心虚起来。 世子与卫棠成亲后,便只肯画卫棠一人了。 “夫君。” 卫棠小步走近书桌,将托盘上的桂花羹轻置于桌台上,随即很是自然地跪坐在苏映身侧为他研墨。 苏映转头看着作乖巧状的卫棠,薄薄的双眼皮抬起,瞄了眼桌台上的吃食。 “你做的?” “是。” “能吃吗?” “……” 卫棠不说话,手却掐住了苏映的腰狠狠一拧,苏映的眸里便溢出了淡淡笑意,他伸出手握住那只柔荑,转头看向她,一直蹙着的眉仿佛都舒展了不少。 “我与你玩闹呢,你做的哪有不好吃的。” 他笑着放下手中的公文,挽起袖子端起碗尝了口。 “清新淡雅,倒是不错。” 卫棠不接他的奉承,自己劳心劳力做的东西,他爱吃不吃。 她的手习惯性地在砚上转着圈,低头看着苏映毫不设防铺在书桌上的公文,状似随意道:“侯爷让你入礼部,便是让你只管手头三两事,其他的少参合。” 正在吃羹的苏映沉默片刻,将汤勺轻轻放在了碗里。 “为君解忧,乃为臣之本分。” “人家可不一定要你这个逆臣的本分行事。” 苏映这时笑了起来,眉目疏淡,眼神里却满是戏谑。 “你怎么跟那个糟老头子一个样儿。” 苏映这样评价自己的父亲,卫棠不理他的插科打诨,将手中的墨放下,转过身正襟危坐地看着他。 “新帝登基,根基不稳,朝堂自然是一片混乱,文希,荣宁侯府百年昌盛,即使此时是不置一词,日后陛下也不会说什么的。” “我……” 苏映挺直上身,还想解释什么,却已被卫棠捉住了手。 “我知道你心有忧虑,但是天自己想要变天,下面淋着的,无论泼的是雨还是油,都得受着呀,文希。” “……” 苏映沉默着,一下卸了力,往前靠在了卫棠的胸膛上。 “父母生我,侯府养我,没有这些就没有苏映,我只是想保护他们……” 他的声音闷闷的,仿若向母亲告状的孩童般,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卫棠听到他这句话,才算松了口气,不一直憋闷在心里总归是好的。 她搂住苏映的肩,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文希,别怕,我们还年轻,陛下也还年轻,总会有转机的时候,我们慢慢筹谋,总会得个圆满的。” “会吗?” 会吗,她也不知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