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墙相隔,不知后方是什么布局,猜测可能是她休息的地方。 半分钟后,她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张白色浴巾。 陈清雾走到孟弗渊跟前,将浴巾递给他。 “谢谢。” 孟弗渊接过,只象征性地擦了擦手。从停车的地方走到工作室门口这一段有些积水,他涉水而来,鞋袜和裤脚打湿了,但当下也不大方便处理。 陈清雾递了浴巾之后,就在对面的单人椅上坐了下来。 很是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一回在奶奶的寿宴上也是,分明孟弗渊就坐在她的右手边,她却全程没跟他说到三句话。 孟弗渊目光轻扫过她一眼,“在做订单?” “嗯……”陈清雾回神,“给人做一套餐具。” 明显感觉到孟弗渊还有些担心炸窑的事,她便多解释了两句,“炸窑其实挺常见的。可能这两天气压变化,窑内残留了一些水汽,升温过快就导致坯体炸掉了。” 孟弗渊点了点头。 那种不自在的氛围,并没有因为孟弗渊找的这话题而有所缓解,反倒似乎变成一种有实体的物质横亘在他们之前。 水烧开,自动跳闸。 陈清雾第一时间起身,快步走去。 她从杯架上取下一只白色粗陶的马克杯,涮干净以后,拎起水壶将马克杯注水到三分之二。 重回到茶几那儿,将水杯递到孟弗渊手边。 孟弗渊说了句“谢谢”,握住杯耳端起来。指骨轻挨杯壁,材质厚实,盛了开水也不觉得烫手,只有一脉一脉的温热散过来。 “自己做的?” “嗯。专门招待客人的杯子。我喜欢用厚厚的杯子喝热水,有种安全感。” 水还很烫,无法入口,白雾缭绕而起,孟弗渊看一眼,先将杯子放下。 他也感到氛围的凝涩,好似寿宴那日迎宾的陈清雾,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勉强摆出欢迎的姿态。 她此刻必然很觉得困扰。 正酝酿告辞的话,孟弗渊瞥见了茶几上的一沓照片。 他凝目望去,“是庄老师的那组瓷碗?” “嗯。” 孟弗渊抬手将照片拿了起来,随意翻了翻。 喷印出来的照片,色彩与细节非常还原。 “做什么用的?”孟弗渊问。 陈清雾犹豫。 孟弗渊察觉到了她的欲言又止,抬头朝她看去,他想起来,上次在寿宴上她有个瞬间看向他,也是这样的神情。 “清雾,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很怕会麻烦你。” “你先说。” 陈清雾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取出了压在笔记本电脑下方,打印出来的那一份“拾珠计划”的文档,递给孟弗渊。 孟弗渊接过,一边翻看,她一边简要介绍:“是翟老师和瓷都几个资深的陶瓷艺术家,联合发起的一个展览计划,第一届计划展出10位陶艺师的作品。总策展人也非常专业,做过很多高规格的陶瓷展。我的一位师兄是负责人之一,一直催我交报名材料。” “你不告诉我,是因为需要我去联系我那位朋友?”孟弗渊抬眼,盯住她。 “……嗯。” “这纯粹是一件公事。如果能够促成庄老师的作品被更多人欣赏,我义不容辞。” 陈清雾知道不是,至少,不全是公事。 他这样说,是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 “这展览的介绍有电子版吗?” “有。” “发给我。我去联系我那位朋友。不过事先说好,他不见得会同意。” “没关系。能帮我联系就已经很麻烦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能怎样同等地回报你。” 话音落下后,陈清雾察觉到孟弗渊静默了一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