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雾走进大门的背影,抬手按了按小指上的尾戒。 他以为自己绝无妄想。 可当穷途末路之时陡然生出一线生机,他也未能免俗地,想要去争上一争。 / 端午节气,陈清雾自驾回家。 两家聚餐,地点仍在孟家。 陈清雾停好车,上前去敲门。 两声后,听见里头传来脚步声。 门一打开,竟是孟祁然。 有一阵没见了。他穿着黑色宽松t恤和短裤,较之以前人显得沉郁了两分,似乎也瘦了两分。 陈清雾顿了一下,神色如常地打了声招呼。 孟祁然目光停在她脸上,“自驾回来的?” “嗯。” “路上堵吗?” “还好。” 大抵是听见了动静,一叠脚步声从厨房出来,是陈妈妈廖书曼和祁阿姨祁琳。 祁琳两步走过来,亲热地搂住陈清雾的肩膀:“好久没见你了,清雾。” 陈清雾笑:“工作室刚开起来,事情比较多,所以没怎么有时间回家。” “我下次去东城玩,去你那里看看好不好呀?” “当然,到时候我陪您去逛街。” 祁琳抬手正欲去捏她的脸,陈清雾不动声色地转身,假装跟孟成庸打招呼,顺势躲过了。 “孟叔叔你们今天没打牌?” 孟成庸笑说:“打一上午了,累。马上要吃饭了,先喝茶歇一会儿——清雾放几天假?” “后天上午回去。” “你现在自己当老板,时间上应该更自由是吧。” 陈清雾笑说:“我现在还是光杆司令,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呢。” 闲聊两句,廖书曼让她去洗个手,马上就吃饭了。 这顿饭家长暂且没再打趣她和孟祁然,大抵是知道他俩现在正处在“闹别扭”的时期。 吃过饭,陈清雾被孟成庸叫上牌桌,硬着头皮陪了几局,局局都输。 一直坐在角落沙发里闷头玩掌机的孟祁然,此时出声了:“爸,雾雾再输下去你好意思吗?” 孟成庸笑说:“算了算了清雾,不勉强你了。你输的钱,叔叔红包退给你怎么样?” 陈清雾笑说:“那我不会要的,愿赌服输。” 孟祁然抬眼,看向孟成庸,“我看您不如把钱转给我,我带雾雾逛街去。” 孟成庸当即拿起手机,给孟祁然转了一笔账,笑说:“我要看小票的啊,这钱是给清雾的,你可不能挪用。” 孟祁然将掌机一丢,站起身,走到陈清雾身旁,手掌在麻将桌沿撑了一下,低头,低声说:“走吗?出去逛街。” “我不太……” 祁琳笑说:“清雾你别跟祁然客气,我看你衣服好像还是去年的,去买几身新衣服吧。就刷他的卡,反正他自己也没用。” 廖书曼也说:“你去顺便帮我带支口红。就我常用的那支,我用完了一直没空去补。 这形势,让陈清雾很难当面说出拒绝的话,只好推了面前的牌堆,笑着起身。 走出棋牌室,陈清雾脚步加快。 孟祁然跟在她身后。 到了客厅沙发那儿,陈清雾定步转身,“祁然,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强迫我。” 孟祁然低头看着她,“没想强迫你,就想单独跟你说句话。” “上回已经说清楚了。” “雾雾。”年轻男人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有种锐利的执着,声音也是如此,过去少有一种严肃:“……我想从零开始追你。” 陈清雾闻言只觉得几分无语,正要开口,忽听玄关处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齐齐看去。 有人转过拐角走了出来。 白衣黑裤,身形峻拔,镜片后的目光平和而冷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