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所城市的大学。 背井离乡,家里照顾不到,研究生那一年,只有两人在伦敦相依为命。 在孟弗渊和陈孟两家家长眼里,陈清雾和孟祁然是板上钉钉的一对儿,甚至今年中秋,父母还半开玩笑似的念起,说是不是得开始准备婚房和彩礼了。 孟祁然笑了笑,选择将孟弗渊拉下水:“我哥今年三十一,他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 陈清雾微微抬眼去看孟祁然。 果然,又是那般不置可否的笑。 孟祁然天生的人群焦点,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 只有陈清雾知道,他这人骨子里实则有些淡漠,对大多数的事情都漫不经心,只不过大家往往只会注意到他的热烈,而忽略他的冷淡。 陈清雾本就食欲不盛,此刻更是胃口尽失。 孟弗渊目光在陈清雾脸上轻轻一落,看见她忽然间神色黯淡。 他回了孟祁然一句:“你先管好你自己。” 语气与温和二字毫不沾边。 眼看孟祁然吃瘪,祁阿姨笑说:“你非得捋虎须,我们都不敢管你哥的私事。” 这话题暂且结束了。 陈清雾实在吃不下,但环视一圈,大人们边吃边聊,似仍在兴头上。 她只好举筷,随意搛了一箸青菜放进碗里。 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那两片菜叶,以显得自己有事可做,忽见斜对面孟弗渊落了筷。 孟弗渊说:“我还有个电话会议,就先失陪了,叔叔阿姨你们慢吃。” 陈爸爸忙说:“没事儿,我们也快吃完了。” 孟弗渊下桌没过十分钟,陈清雾以为原本还将至少持续半小时的饭局,就这般告一段落。 保姆过来收拾餐桌,大人仍旧去茶室打牌。 祁阿姨要指点保姆收拾厨房,就让陈清雾和孟祁然先补缺。 陈清雾提不起兴致,让孟祁然打。 她坐在一旁剥了几瓣西柚,递到孟祁然手边,孟祁然说手上没空,侧低下头,让她直接喂他。 祁阿姨“哦哟”一声。 “你们还当面撒狗粮。”孟叔叔自以为用上了年轻人的时髦说法,摸了张牌,又开玩笑般的说道,“老陈,回头给我交个底,你家彩礼是什么标准。” 陈妈妈笑:“这八字还没一撇。” 孟叔叔看向孟祁然,笑说:“还没一撇?” 孟祁然微微挑眉,“这得问雾雾,她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还是那般,两分漫不经心的语气。 孟叔叔笑问陈清雾,“清雾,怎么说啊?” 陈清雾放下手里的柚子,微笑说道:“我去看看阿姨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嚯,话题转得这么生硬啊。”孟叔叔揶揄,当她是不好意思了。 陈清雾只笑了笑,径自往客厅走去。 她没去厨房,推开门往后方的院子去了。 别墅有两间书房,三楼的那一间为孟弗渊专用。 孟弗渊待在里头看文件,随意消磨了一会儿时间,盘算着该下楼了。 起身走到窗边,准备将方才打开透气的窗户关上,怕晚上雪下得大了,飘进来淋湿地板。 手掌住玻璃窗扇,不经意往外瞥了一眼,一时顿住。 窗户下方正对着后院,后院面积不大,祁阿姨精心收拾过,花木掩映,桌椅错落,天气晴好时,是个喝茶的好地方。 一人多高的油橄榄树下,支了张藤椅,陈清雾正坐在上面。 阴影之中,那身影清寂,一动不动,任由细雪落了满肩。 他看了一会儿,阖上窗户。 听见窸窣声响,陈清雾蓦地抬头。 有人拨开了蒲葵的叶子,背对着屋内一室暖光,走了过来。 是孟弗渊。 陈清雾立即站起身。 孟弗渊走到她跟前,目光落在她脸上,却似乎没有任何意味。 她刚要问是不是找她有什么事,他说:“拿着。” 她下意识抬起一只手,有什么被轻轻丢在她手中。 她定睛去看,一时愣住。 那是枚打火机。 还没反应过来,孟弗渊已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陈清雾手指合拢。 银质的,尚有薄薄的余温。 如果没记错,这枚打火机跟了孟弗渊多年。 而她惊讶的是,孟弗渊为什么会知道,她此刻迫切需要一枚打火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