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年轻小婶子,她和蕊儿其实并不大熟,只是最近两个月蕊儿一直住在她家附近,因此有些来往。 三天前,蕊儿忽然来找她,给了她一封封好的信,说三天后要是自己没有回来,便让她将这封书信送去北院。 北疆很多人都知道,北院是将军与将军夫人的住所。 小婶子诧异,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姑娘竟然认得将军,便道:“那你为何不自己亲自去送呢?我一个小老百姓,也进不去北院啊……” 蕊儿道:“婶子别担心,三天后你只管去北院,跟管事的说这是我的书信,他们会收下的。” 说完,便将身上的银子都给了小婶子算作报酬,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小婶子算着时间,在今天上门了。 听小婶子说完这些,贺龄音眼里带着淡淡的疑惑,将封口的书信接了过来,拆开了外面这层信封。 无字信封拆开后,里面还有一层信封。 里面这层信封上写了九个大字—— “蕊儿绝笔信小姐亲启” 贺龄音浑身僵住。 在贺家这样的书香之家,贴身丫鬟也要从小跟着小姐习字,不过蕊儿小时候的字迹很丑,她亲自教蕊儿练字,才将字迹扳回来一些。 所以,只消一眼,她就能认出蕊儿的字迹。 这封绝笔信,的确是蕊儿所写! “多谢小婶子前来送信,辛苦你了。”她紧紧攥着信,“张伯,给小婶子一些银两,送她出去吧。” 张伯:“是。” 待张伯和小婶子都离开,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武铮,还有睡着了的武啸时,贺龄音才一边拆第二层信封,一边对武铮道:“这的确是蕊儿的信,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未完之言。” 相比起贺龄音对蕊儿的复杂情绪,武铮对蕊儿则只有纯粹的厌恶,那天他上山后若不是蕊儿已经死了,他肯定会一块儿收拾的。这会儿他什么也没说,在贺龄音身侧坐下,与她一块看信,提防蕊儿是否还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贺龄音展开信件,一字一句地慢慢看下去—— “小姐: 如果这封绝笔信已经送到了你的手上,那么蕊儿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我自知活该,但却欠小姐一句道歉。 对不起! 小姐,我在这世上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一直对我很好很好的你。 当初,你被皇上指婚给将军,我因为害怕去路远迢迢的北疆,害怕传闻中暴戾恐怖的震北大将军,于是半推半就地由着你做主嫁给了表哥。 我懦弱胆小又自私,不敢陪你去面对那些困难,只能每天祈求老天爷,让小姐你在北疆过得好好的。其实,从那个时候起,我已经对不住你对我的好了。 后来,你回了铎都,我发现你的确过得很好,本来应该为你高兴,但是看到你那么幸福,我却过得那么不幸,我心里又有几分不甘和几分羡慕。 当将军受你的嘱托帮我解决唐安之事时,我看着他高大威武的背影,心里的某些念头就压不住了。 于是,我求着你带我回北疆,开始了一步错步步错的人生…… 之后的事……将军应该跟你说了吧。 你现在肯定很唾弃我,很恨我吧? 将军把我禁足在乡下小院那段时间,我活得像个疯子,身体里好像住了两个人,一个人疯狂地嫉妒你,觉得如果你不存在,那么我就不会这么凄惨,将军也会接受我,一个人则理智地说服自己,将军那么爱你,我是没办法也不应该拆散你们的。 后来,将军要我主动离开北疆时,我感到了一种由衷的解脱,心想就这样吧,也好。可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