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还有她自己嫁过来时带来的人手分散各处,就算是崇恭伯府的人再不受她信任,这种时候也不可能站去裴宜晟那边。 不过也不是没有落井下石的人,或是原本国公府幸存下来的或是不明就里不知自己身家性命捏在谁手上的。 焕娘倒也不怎么怪他们,人本来就是趋利避害的,更何况只是几个下人,卑微到只想过得好一些,不做得太过分了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后若还能再回去,将他们往外面拨一拨也就算了。 至于那些实在跟红顶白到过了度的,焕娘窝在里头也看不到听不到,只是她这里的下人们总要受受气了。 春惠她们不会在这档口给她添堵,焕娘便招来白果打听,白果一开始也不想说,被焕娘一哄,委屈便上来了,每每也总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焕娘看不太懂的是裴宜乐,既是装病便装到底,也好彻底消了他们的戒心,只等来日再说。裴宜乐装了几天便开始悄悄溜出去,快到天黑才回来,看得焕娘心惊胆战,怕他的病被人发现装不下去。 焕娘问了几次他去干嘛的,裴宜乐也不肯说,逼得焕娘打趣他外面又养了人这才放不开,竟也撬不开他的嘴。 其余倒没事,只要裴宜乐出去进来时当心,如今也没什么人往他们这里来看他们,他不在也不会被发现,只有郝氏来过几次,她不像姜氏那般轻狂跋扈,来了也只是问问焕娘平日的生活和裴宜乐的身子,有两三次提过要看看裴宜乐病好得怎么样了,都被焕娘以他在休息挡了回去。 郝氏是嫂子,总不好执意要看裴宜乐,便也不会坚持。 且听说她也是忙人,家里还靠着她来管一管。 就焕娘听到的来看,姜氏如今“权势”在握,竟也不甚上心,反而仗着自己娘家得势来折腾裴宜晟那些小妾,裴宜晟也不管她,首当其冲便是陈姨娘,国公府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姜惜惜折腾得够呛。 每天想着对付底下妾侍,管家的事就没那个心力了,有一半倒要分去给郝氏管,让她帮着打理府上每日用度和琐碎事情。 随着林皇后诞下皇子,林家势大,外头风声也愈发紧起来,连太后的母亲华阳大长公主都不大出来见人了,太后的父兄叔伯更被一贬再贬。 裴宜晟和姜惜惜夫妇也更加得意。 这日一早就起了风,天也黑下来得早。等天都黑全 了,裴宜乐还不见回来。 他这几日几乎天天都要出去,出去的时间也一日比一日长起来。照这样下去焕娘估计是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至少郝氏常往这里来看,次次不见他人影总会起疑心。 不想来什么就越会来什么,焕娘正提心吊胆着,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就见八角匆匆跑过来,低声说:“奶奶,三奶奶又来了!” 焕娘将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吐出了一口气,随意整了整衣衫,便连忙往外面迎去。 “三嫂怎么来了?用过饭没有?”焕娘一边拉住郝氏的手,一边轻声吩咐下人上茶。 她眼睛一瞥郝氏身后带的人,就知道来者不善,平日里来看人哪用得着带那么多人,还有三两个三十许的壮实家仆。 郝氏摆摆手,道:“天也晚了,我不久留,不过是这些日子一直没看到六弟过,心里实在放心不下,若是病得厉害,你这边不方便,还是我让人再去请大夫吧。” “六爷的身子三嫂也是知道的,时不时就要病一病,左不过大夫看着,药也照常吃着,细心养着才会好。”焕娘往内室遥遥一指,又道,“早早就睡下了,我们也不敢去扰他。” 郝氏皱了眉:“我们说话再轻着些,别将他吵醒了。” “倒传不过去的,”焕娘笑道,“我让他们熬着粥和参汤,只看一会儿六爷醒了想吃什么。” 郝氏点点头,又问:“我看还是叫个大夫过来看看放心些?” 郝氏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衫并一条白绫素裙,焕娘这边灯火通明,将郝氏照得整个人还柔和了几分,她今日仿佛还在唇上点了胭脂,淡极却还是被焕娘一眼看出,她本就长得明艳动人,只这一点胭脂,便让她的好颜色快要掩不住。 “大夫隔一日就来的,真有什么我第一个就被吓到了,哪还能坐在这儿?”焕娘道。 “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晚过来,只不过方才我去看三婶,她如今倒好些了,就是记挂着六爷和宁儿,自己一时还不能下床来看看,便托了我过来。” 焕娘心里“咯噔”一下,郝氏这回果然是有备而来,不知是她自己做的主还是裴宜晟那边已然知晓了。曹氏不过是一个借口,她说了也好没说也罢,郝氏抬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