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觉得奇怪过,她好歹是崇恭伯的嫡女,她母亲是明媒正娶进门的,即便过去了再多年,怎么轻飘飘一句死了就不再提她母亲了。 只是她在崇恭伯府那几日也不是待得很舒服,事情一多自然就没那个心力去管这些了。 这会儿果然又冒出个外祖母。 刘氏突然满意一笑,仿佛胜券在握:“再去见一见你的亲生母亲。” 焕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轮换着想到第四个母亲,才想起她哪个亲生母亲,还没来得及思考刘氏什么意思,就听见韦氏一边喊着一边从屋子里冲出来,身后跟出来似是没拦住她的金晖和裴宜乐。 “你在胡说什么!”韦氏一下把焕娘挡在身后。 刘氏懒怠和韦氏说话,薛氏这个做儿媳的只好上来,不似与焕娘说话那般亲热,只带着点客气与她自认为掩饰得很好的傲慢。 “这位想来就是灵薇的养母了?今日可总算见到了。想必也知道我们是谁了,这回我们要把她接走,还要让她见一见她的亲生母亲。” 韦氏紧紧抓着焕娘的手不肯放,对薛氏道:“我的女儿,我养她这么大,你们不能把她抢走!” 薛氏笑了,若不是顾忌着顾灵薇在场听了不高兴,她可不会和这等妇人客气:“这位嫂子,再没拦着孩子不让她回家的道理。” “怎么是回家这里就是她的家”韦氏依旧不肯承认,她后来嫁进金家的时候,丈夫并没有和她说过焕娘的身世,丈夫死了之后她就把继女当女儿养着。 “你的担忧我们 也知道,”薛氏又道,“毕竟养了灵薇这么些年,伯府不会亏了你的。” 韦氏呜呜地哭了起来,焕娘心疼得狠了,只得安慰道:“娘,先别哭,你养我这么些年我都记着。” 这一句“娘”却让刘氏皱了眉,她正色道:“正要让你见你亲娘,往后这声‘娘’可不能乱叫了。” 焕娘火从心起,直接道:“什么事都是伯府一张嘴,先前还说我亲娘死了,这会儿又让我见亲娘和外祖母,我倒想问问,哪一回才是骗人的。” “你娘自然活着,”对上焕娘怒气冲冲,刘氏竟也不生气,“先回伯府,路上祖母慢慢说与你听。” 焕娘想了想,道:“好。” 韦氏彻底急了,哭道:“你真要和他们走?娘可就白养你了!” “我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焕娘也不避讳刘氏等人在,“娘不必担心。” 薛氏听了韦氏的话,本不会给韦氏这种低贱之人留半分情面,不过碍于顾灵薇的脸面和裴宜乐在场,堪堪咽下了一句“养了好把她再卖了”。 既然焕娘答应了下来,薛氏一边指挥丫鬟扶着焕娘,一边叫跟着来的奶娘抱来宁儿,自己又客客气气对一旁的裴宜乐道:“可巧赶上了,六爷还没回去,知道六爷要回康国公府,伯府还准备了马车给六爷使,就在外头候着。” 前几日裴宜乐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从崇恭伯府出来,他倒不恨伯府,只是对着伯府到底有些五味杂陈,这会儿只恭恭敬敬推辞道:“不必了,我这便自己过去了。” 刘氏将目光转到裴宜乐身上,又像是看着自家小辈了:“裴六爷可有得忙了,有什么需要的,不管缺人还是缺物,来伯府说一声便是。” 焕娘不耐烦再看他们在这里掰扯,连忙道:“先让他回国公府吧,我们也该走了。”又冲裴宜乐挤了挤眼睛,示意他要走赶紧走。 就这样,焕娘在韦氏哭声中出了门,引得邻居都开了门探头出来看。 夏老先生对焕娘他们家熟悉些,看见这架势,索性就出来问道:“焕娘啊,这是怎么了?你娘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焕娘跟在刘氏身后,身旁站着薛氏,周围拉拉杂杂跟了一堆人,夏老先生毕竟教过她几天,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即便焕娘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也只得答夏老先生的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