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怕乱出主意李老夫人发怒,焕娘一个外人却是不怕的,她这时站了出来,道:“老夫人,我有些话倒想说一说。” 李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方才顺道也给这孩子算了一卦,他虽生于富贵之家,命格却无法承受,一出生就注定妨碍父母亲族,甚至于他自己也无益。”焕娘看了看李老夫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继续道,“老夫人若舍得,不如把他远远地送到乡下,最好是贫苦一些的人家,这样孩子才受得起。” 李老夫人听了沉默着不出声,焕娘又道:“若要他不妨碍到李家,则需要和李家彻底没了关系,生是别家的人,死也找不到李家来。” 整个李家除了李赤鸾,怕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这个孩子存在过,沈氏等听了后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在场的所有人都只等李老夫人做最后决定。 李老夫人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这才开口说话:“我在岭南还有一处庄子,已经几十年没有打理过了。把孩子送到岭南去吧,再托庄子上信得过的佃农找一户贫苦人家,把孩子送了。” 人留在眼前,有时难免又是记挂又是起恻隐之心,焕娘最不敢保证的就是人性,即使冷血薄情如裴宜乐,在得知自己的骨肉不知去向之后也眼见着颓丧了,甚至对他极为信任的李赤鸾彻底调转了态度。 所以要远远地送走才好,多年之后想起也仍旧是心头的一根刺。 焕娘不是不想怂恿李老夫人直接杀了那个孩子,但是她一个无关之人,开口便是让李家动杀人之念,看在众人眼里难免过于阴毒,李家的人自己不说杀人,她是万万不方便说的。且李老夫人犹豫再三的样子,怕也是不忍对襁褓中的婴儿下手。 “在场所有人不许再提起孩子下落,只当他死了。若让我听见有谁敢再说起此事,就和赤鸾作伴去吧!” “至于赤鸾,对外面说她生了怪病,把她送到城郊凤凰岭上那座荒废已久的别院里去,看守起来不许她踏出屋子一步,更不许出了那座别院。”李老夫人的眼睛看着窗外掠过的一只鸟儿,“除非她死。” 沈氏连忙点头应下,又问:“那那个男人......” “立时毒杀。” 焕娘不禁佩服李老夫人雷厉风行的手段,她本来还想着那个男人能不能供出李赤鸾陷害李应鸾的事,没想到李老夫人连见都不想见。 才短短一会儿功夫,这么大的风波就被她压了下来,几乎没有被自己的感情所影响。 事情已了,焕娘也不方便再待在这里,毕竟李家出了这种事情,李老夫人对着家里的人还是有话要交待的。 焕娘最是知情识趣的人,她立刻上前道:“我也不打扰老夫人休息了,只不过想再去看一看三姑娘,和她说几句要紧的话。” 沈氏倒是不敢应她,为难地看了李老夫人一眼。 “这事一大半多亏了金姑娘。你见了她,能记起来就劝她几句。”李老夫人道,“李家所有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再见她,她若能想通,那么李家就这样养她一辈子,若是想不通,要生要死随她便罢。” 李老夫人句句不离李赤鸾,却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被李赤鸾还有秦氏杀害的下人。 人与人终究是不同的,焕娘犯了错便是赔上一生甚至性命,李赤鸾的背后却有家族,至少能保得了她衣食无忧。 李赤鸾就被关在左面厢房里,屋里屋外都守着人,等待着她最终的发落。 焕娘让屋子里的人出去时关上门,这间厢房不知怎的昏暗又憋闷得很,秋日里也让焕娘出了一身薄汗。 李赤鸾靠着床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看见焕娘进来愣了愣,嘶哑着嗓子问道:“怎么是你?” 她的面前放了一把凳子,正是方才看守她的人坐的,焕娘走过去坐下,才道:“他们永远不会见你了。” 李赤鸾似是连哭都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