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挣扎道,“那果树近来总有虫咬鸟啄,我涂了油和蜂蜡也是为了防这些东西,还请大人明查。” 宋之镜斜眼看看焕娘,并不说话。 焕娘想了想,又硬着头片说下去:“这蜂蜡价钱不菲,若真要害人性命,我何必要用这种不实用的东西,涂□□不是更好?且□□易寻蜂蜡难得,果子树长在我家门口,我既有杀人的心思,怎会蠢得涂蜂蜡引怀疑?” 宋之镜点点头,焕娘倒好一副伶牙俐齿,这案子其实根本不是多大事,那家就是看着金家孤儿寡母的好欺负,装得严重些好多讹点钱。 要置焕娘于死地的是裴宜乐啊! 焕娘见他随便应着却不说话,心中的不祥感更重一分。 宋之镜心里也很是纠结,按裴宜乐说的,这女子坏事做绝,死不足惜,可这会儿审的这个罪名实在太荒唐了点。 依他所见,不过是市井之中低贱女子,做着娼妓的活儿还要将门面粉饰一番,这样的人本也就没有几分真心,既是对裴宜乐不贞,两人好聚好散也便罢了,裴宜乐又何苦借机非要杀了她。 宋之镜这样想是一回事,事儿却要办好。倒不是他要巴着裴宜乐什么,只是两厢有来有往,他也总有有求于裴宜乐之时。 他也不欲再与一个将死之人多言,只道:“签字画押吧。” 焕娘一回头见一同拿上来的白绫,就眼前晕了一晕,再看那纸上写的,分明是要她认了蓄意谋杀。 宋之镜在堂上云淡风轻地坐着,甚至没有去看焕娘,焕娘差点要骂他草菅人命,可好歹忍住了。 “你认了罪,自行了断倒能留一条全尸。”宋之镜又悠悠开口道,“否则也说不清你到底是不是给你家人顶罪,那时再审起来,可是要拖累你们全家的。” 焕娘毕竟不是真的无知少女,这威逼利诱的就是想她乖乖听话先上吊死了,若是她不肯,怕是直接勒死了了事。 她这个案子是个再小不过的案子,何苦劳动指挥使大人来,且还审得如此不明不白,非要将她审死。焕娘稍一联想宋之镜与裴宜乐的关系,心里就有了底,大概是她上辈子在家里安安分分,裴宜乐找不出错处来,怕是裴宜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前是想把她这个污点彻底洗干净的,这回她自己先犯了事,十有八九是裴宜乐那里也知道了,专程让他的朋友来照顾照顾她。 所以她还是大意了。 焕娘知道生死攸关之际拖延不得,稍一大意那白绫就会缚上她的脖颈,立刻道:“大人不能杀我。” 宋之镜斜睨了焕娘一眼不说话,焕娘又继续道:“宋大人的夫人可是已怀胎九月,不日就要生产?” 焕娘看见宋之镜的身子明显往前倾了倾,又听他问道:“是裴宜乐和你说的?” 焕娘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道:“是不是他与我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宋大人肯不肯听我说下去。” “我倒要看看,你这妖女能胡说八道些什么出来。”宋之镜关心则乱,全被焕娘看在眼中。 这会儿焕娘却是不急的,依旧笑看着宋之镜,换了她不说话了。 宋之镜年纪轻轻就坐上兵马司指挥使的位子,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焕娘拿捏的,他见焕娘这幅样子,便说:“你就不怕我立刻让人行刑?” 这话若是换了平时,焕娘听了必定十分忐忑,可是她是拿准了宋之镜的软肋的,这会儿反倒慢悠悠道:“大人若想听,直管把我放了便是,我自会与大人详说。” 宋之镜冷笑一声,道:“无知妇人,刑罚之事岂能儿戏!” “你将我的案子乱审,还立时就要我毙命,这倒不是儿戏了吗?”焕娘也不怕他了,最差不过就是个死,“大人不想听我的话也无妨,只是也要记得,万万不可草菅人命,要替尊夫人积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