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队,你说得对,确实会死。” “霍无归!”王胜利拍着胸口咆哮, “你还有没有一点点身为警察的意识了!” “还有你简沉!”他骂完霍无归,又转过头看着简沉,严肃道, “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法医了?” 没开灯的办公室里,简沉和霍无归低头站在墙根。 三个人都觉得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 似乎连台词都一成不变。 王胜利意识到, 这些话前天似乎刚说过一遍,略有尴尬地拔高嗓音:“霍无归!你怎么能在审讯室里把人审死了!!这事情传出去, 媒体怎么看?上级怎么看?” “你才二十九岁就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你知道你的未来有多璀璨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等你犯错吗?你这是自毁前途啊你霍无归!”说到气愤处, 王局险些说出了节奏感。 办公室外的走廊空空荡荡, 王胜利的声音落在一片雪白地砖上, 一片空阔回声荡起。 霍无归瞳孔如极夜的冰原, 冷静且坚不可摧:“卢洋的死因目前还不明确,还要等法医解剖,如果证实是我的过失,我愿意承担责任。” “你怎么承担!”王胜利暴跳如雷,“你要拿自己的前途去赎罪吗!值得吗!” 平日里他骂霍无归最多, 但此时此刻, 他长叹了一口气:“简沉给你起的外号可真是一点没错。” 霍无归一愣, 偏过头看了一简沉一眼。 那人趁王局不注意, 背靠着雪白瓷砖, 微微垂下眼睑打盹,半寐半醒,脸上罩着浅浅一层走廊透进来的光, 将他的一半脸划进光晕里, 另一半则落在昏暗中。 他的小臂背在身后, 紧贴着瓷砖,微微颤抖。 几道青黑的血管几乎透过要雪白衬衣,浮在表面。 简沉好像不在听王局说话,又好像完全忘却了自己一时兴起在备注栏写下过“玛利亚”三个字。 “十五。”简沉低垂着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了一句什么。 “啪!”王胜利正在气头上,抬手按了开关,骂骂咧咧,“你俩真是,案子好不容易有点进展,老子终于能回家睡个好觉,非要把我一个老骨头赶来上夜班!老子灯都来不及开就顾着骂你们了!” 简沉眯了眯眼,一贯地逆来顺受:“王局对不起,您消消气。” “我怎么消气!你才来几天啊就闹出多少事!你要我怎么跟你爸爸交代?”王胜利眉眼里掩盖不住疲惫和担忧,“你是法医!不是急诊医生!你跑上去做心肺复苏还把肋骨压断四根,家属追究起来怎么办!” 霍无归撇了简沉一眼。 那人手背在身后,手指像是在轻轻数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