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才走近,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听见哽咽啜泣声,而是一阵满含怨愤的“呸呸呸”的声音,她说的大概是域外离国的语言,叽里咕噜的听不明白,一大段一大段的话里,只隐约夹杂着几句字正腔圆的大梁官话“狗东西!” “杀千刀的板砖,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老娘以后再也不在路边看热闹了!啊呸呸呸……” 沈云西:“……” 啊,原来不是在难过。是她想当然了。 沈云西掉头就走。 关玉珂却已经嗅到了她最爱的臭豆腐味儿,瞬间就蹦了起来,拍拍裙子追上她,“苏夫人?” 沈云西把碗递给她,关玉珂深深地吸了一口味儿,泪眼汪汪地看向沈云西,“苏夫人,你真是个大好人!还专程给我送臭豆腐吃的。” 她捧着碗,拿起筷子美美地吃了两块,才笑嘻嘻地说:“你不用担心我,我好着呢。” 沈云西打量了一下她,没吭声。 关玉珂虽和她相处不多,却也知道这位苏夫人,大多时间不太爱言语交际。看起来有点冷淡,但其实是个好心肠。 但她本性和失忆后不同,是个话多的,边吃边自说道:“虽然丢人,可都已经发生了,人就得往前看,我还年轻得很呢,犯不着为这狗屁一样的两年难过自怨。本来又不是我的错!” 关玉珂是自小就捧着长大的,她的人生信条向来是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弄死别人。 “等我治好你相公,接我的人也来了,我再回去收拾他们。” 关玉珂悠悠地吹了一口碗里的热气,眼中浮起冷意:“我一定好好孝顺他们,做一个‘好’儿媳,‘好’妻子。”就是不知道,他们承不承受得起,她这份厚重的“情谊”了。 她咬着嘴皮儿,发出怪异的语调。 沈云西一歪头,“挺好的。”那她接下来就负责看戏好了。 关玉珂吃完臭豆腐,要了纸笔,写了封信,而后出府走了一趟。 待回来已经是黄昏了。 沈云西知道定是联系人去了。她跟关玉珂说过,曾有写信送往红药宫,可红药宫离得远,离国更远,一时半刻定然赶不过来的。 她估计是等不及,另有打算了。 天渐黑下来,关玉珂又随沈云西去看卫邵。 云上院里蒋院判还守着,正捻着关玉珂开的药方子,和手下的御医长吁短叹,见到关玉珂走进门来,更是露出佩服的神色来,并不仗着年纪作势。 而关玉珂虽是天才,也不恃才傲物,两个年龄相差几十年的人,相谈甚欢。 他们交谈医术,商讨诊治相关,沈云西就进屋里去看卫邵。 关阿玉回归为关玉珂,她彻底放心了,凑到床边听了听,见卫邵呼吸平稳,就寻到榻上坐着看话本子打发时间。 那头齐大夫人和齐立椋鼻青脸肿地回了齐家,引得全家人都怒火中烧。 “二弟,这都怪你!京里这么多大家小姐你不要,非要从乡底下的地方娶这么个女人回来,现在好了,受苦受罪了吧!”齐立申两个鼻孔里哼出气。 齐二夫人今天和齐大夫人一起被京中小姐指骂,到现在还垮着脸,气说:“大嫂立椋,不是我说,你们也太没用,连个人都拿不回来。” 齐大夫人头疼手疼,全身都疼,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国公府仗势欺人,把我们都赶了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 齐二夫人哈道:“那又不是我的媳妇,凭什么我去!” 齐立画不以为意:“国公府不肯放人,咱们告诉太子殿下不就好了,叫太子表哥和姑母下个令来,她还不就乖乖回来。” 听齐立画提起宫里的那两位,老太爷齐院使拍了筷子,沉下脸来,“怎敢拿这种事去烦娘娘和殿下!最近宫里也甚为不顺,你们还敢去添堵?” 齐家里吵吵闹闹,没个安宁,一家子人及至半夜才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