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出一口气,想要碰元蘅的肩,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见她抗拒自己的靠近,闻澈心中竟头一回生了股说不明白的火气,他还是固执地碰到了她的肩,将上面的一根枯草拂掉了,力度也是没忍住的大,竟让元蘅有些疼。 元蘅颇感意外地抬眼看他,那样冷的眼神像是怒视,但又没那么锋利。 “殿下,你……” 闻澈并没有再答话,反而走向了宋景,看着他冻紫了的嘴唇,将自己的氅衣解下来递给了他。宋景颤抖着手接了氅衣,道:“你别怪我妹妹,是柳全。他将我绑来借此威胁她,想要出城的玉令……然后……” “然后怎么?” 宋景咽了口唾沫,瞥了一眼元蘅,又回想着那会儿他听到的动静,道:“后来我不知道,我蒙着眼睛呢。” 他不想说。 他知道是柳全先动的杀心。也是因为听出了柳全想要对元蘅动手,他才壮着胆子撞倒了周围的东西,借此吸引柳全的注意,好给元蘅反击的时间。 柳全死有余辜,但是元蘅毕竟尚未出阁。他还是觉得这些事传出去于名声有损,便只话说一半。 闻澈显然不信。 但是他也并没有多言,只是示意府兵将柳全的尸身带回去,而后便往破庙外走。 走至一半,他在门槛处停下了脚步,再次转身。 他看着元蘅迟疑了片刻,打量了她衣裙,道:“你就这样回侯府?” 元蘅旋即意会。 闻澈此言,便是说明此事他不会告知别人,甚至不会告知安远侯。而元蘅身上的血迹,并不适合此时回府。 元蘅忙行拜礼:“若殿下不介意,能借……” “不介意。” 闻澈甚至还没等她将话说完,便道:“先跟本王回王府罢,沐浴换衣之后自然送你回去。” *** 这是元蘅头一回进凌王府。 整个启都里,凌王府是最靠近皇宫的。传闻在闻澈尚且年幼之时,这处宅院便已经辟好了。 那时帝后尚且和睦恩爱,不少人说这是皇帝独一份的宠爱,未来闻澈定会荣登大宝。但亦有人觉得,一个嫡皇子还没有成年便已经安排好了日后的王府,不正是说明皇帝从未想过立他为储么? 孰是孰非,眼前这位凌王殿下像是并不在意。 站在王府便能看见皇城中最高的角楼,这里的草木砖瓦都是备沐皇恩的。若是换了旁人,定会大兴修葺,非要四处都金碧辉煌能彰显身份尊贵才好。 可是凌王府却并不是。 皇帝赐府时的雕刻器物统统都被撤换了,府苑中一派简洁,甚至是单调乏味。 元蘅跟在他的身后,一直都没说话,也没有不懂规矩地四处张望。 直到闻澈停下脚步,道:“回启都后一切都仓促,府中没什么仆从,让徐舒引你去罢。” “什么?”元蘅愣住。 闻澈无奈地反问:“你不沐浴换衣?” 见元蘅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闻澈不禁起了逗弄之心,负手而立之后问道:“难不成是要本王引你去?” 不必了。 元蘅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之后便跟着徐舒往府中偏院去了。 王府中果真没多少仆从,也没见着姬妾。 启都中谁人不知凌王闻澈是个玩世不恭喜好玩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