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父侯的威仪,一时忘了礼节——刚刚正是她急中生智,扬沙迷了那贼人的眼,否则儿臣危矣。” “嗯……”曹操点头,目露赞许:“带下去好好为她治伤。赏绢十匹。” “诺。” 今日大宴百官,本欲耀武扬威,炫耀南方进贡的大象,却出了刺客闯入侯府行凶之事,着实有些没面子。但好在次子武艺兼婢子智谋,及时将歹人制服,还算扳回一城。 属官们都很识眼色,纷纷夸赞二公子智勇双全,又恭维说武平侯府上连奴婢都不同凡响。曹操一乐,令钟鼓重奏,宴席继续,搬石头称大象的兵士们也别停下。 小丫头两条腿膝盖都摔得不轻,走路一瘸一拐。 曹丕便打横抱起了她。 他当然是出于色心。若是寻常姿色的婢女,他不至于此,总会记得主仆贵贱之别。 这女孩着实美丽。况且刚刚危急之间表现出的谋略和勇气,让他赞赏。 更不必说,那一瞬间她竟是舍身救他。 现在年纪还小,若仔细调/教,等过几年,还不知该是何等美貌明/慧。他想将来收她作妾室。适才父亲的态度,显然也是许可。 既然迟早是他的房中人,他抱她,便只是男女情趣,而无关贵贱了。 小姑娘攀着他的脖子,定定地盯着他看,将他一个十七岁的人盯得耳朵尖儿发红。 “怎么,吓傻了?盯着我看什么?”他微笑道。 小姑娘摇了摇头。 他唇角一勾。 今天的一切于曹节而言,全是意外。 但最意外,是他的笑。他竟然会笑,而且笑起来,这么温柔,这么好看。峭直的鼻梁,宝剑般的长眉,黑曜石般的眼,尽在那一笑里,化作一个光辉耀眼的春天。 她小小的心脏好像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极轻柔地握了一下,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她有一点点不舒服,于是她靠在了他胸口。 明明她是轻轻地靠上去,曹丕却感觉像有一头鹿,径直撞进了他怀里,撞得他晕头转向。 他一路抱她回洞庭阁。 “洞庭”之名,取自屈原“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他所喜爱的诗。 曹节埋头在他怀里,旁人都看不真切她的长相,越是如此,沿途打照面的仆从们越是好奇。 消息传得飞快,曹丕人还没到洞庭阁,任氏和早前收房的另外一两个姬妾便已经听说,巴巴地走到门前来迎。 曹丕不假她们之手,只吩咐道:“取药来。”自己大步走去卧房,将曹节放下。 他要解她的衣带,她用手护着不肯。 他笑道:“你从今起是我的人,怕什么。” 解衣,除绔,膝盖的血已经浸透绔子,血肉与粗糙的布料粘在了一起。他极小心地为她一点点剥离,留意她的神色,只见她神色木然,眉头都不曾皱一皱。 他微微存了一点好奇的心思,像检验一只木偶的好坏一般,手上扯布料的力稍粗暴些,可她依然神情不动。 “不痛么?”他忍不住问。 “痛。”她说。但语气中完全听不出痛。 “痛的话,可以叫,不用忍。” “叫没有用。”小姑娘有几分漠然地说道。 曹丕愕然无语,“噗嗤”一下笑了。给她包扎好,笑着摸一摸她的头:“你难道没听说过,‘会哭的孩子有得吃?’” 她固执地摇头:“我哭的话,我娘会打我。” 一些不好的记忆蓦然涌上脑海,曹丕用力将之驱除,说道:“那便留在我这里罢。在我这里,你若哭,我会拿好吃的逗你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