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被他吞进了喉,每一个撕扯出来的字都蕴着他的惊慌,“阿年,接下来的事就都交给我,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可以,好吗?”话音一落,他一把将简年扯进怀里,轻轻吻着他的鼻梁,眉心,脸颊,嘴唇,每一丝气息都轻柔无比。 他的精神世界,一无所有了。只剩下这个始终不离不弃的爱人。随着杜华的离开,他心里想的早已没有半丝半毫的恨,千疮百孔的心是被简年的爱包裹的。 他要给他一个安定家,一份衣食无忧的生活。所以他必须要让这一切彻彻底底地结束。否则,谁也拿捏不准,那个潜伏在暗夜里的人会不会有一天卷土重来,再次打乱他们之间的生活和爱情。 轻柔地吻杂着咸咸的味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在简年面前,他不想伪装坚强。 红红的眼眶,英俊的脸庞,全都刻进简年的双眼,他的心里微酸,抬手抚上他的侧脸,皱眉问了句,“是柏嘉荣吗?” 他点头,“他或者赵一平。”见简年有一刹那的晃神,江屿风又补了句,“如果罪魁祸首是柏嘉荣,你会想我怎么做?” 简年皱了皱眉,怎样都无法回答上来,反而是话锋一转,问了句,“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让警察带走斬叔,在金三角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心其实很柔软。” 强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他的嗓音更低,“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 江屿风的大手覆上了简年的手背,再抬眼,“他说得深不可测,掩人耳目。” 简年心口一抽,“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让真凶觉得自己安全了。” 江屿风淡笑,却不语。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事情发展到了今天的地步,连他自己都混乱了。他不知道一切演变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无法回答,因为这个答案越到最后,他就越不清楚。 深叹一气,起身继续整理着江修云的遗物,一本深蓝色的日记本进入了他的视线。 好奇之下,江屿风翻开,一页一页看过去,每一个字都凿进他的眸底深处。 这本日记记载了江修云的一生,字里行间,写着他的一辈子。 江屿风打开,目光落在第一页。 1980年2月17日 今天是我19岁的生日,母亲送我到车站,给了我100元。我上车的时候,看见她哭了。从来没离开过家,等真的坐在车上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开始想念母亲做的酱咸菜…… 1980年2月20日 我的100块钱被人偷了,我被赶下了车,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车票钱,到不了深圳。只能留在了这。听路人说,这里叫香城。第一天晚上,我睡在了车站,车站的管理员瞧我又冷又饿,送了我一个热馒头,我没舍得吃,没想到上厕所的时候掉进了屎里,差点把我气得背过气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