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退路,他的筹码。如今看守常家二房的,有我们大理寺的人,本来我可以直接去找他,但为免打草惊蛇,这件事情还是由你来办,因为你们户部还在清点常家的财物。你进出那里不会有人起疑。” 苏缵已然明了。 他收下了这张文书,然后又有些许担忧:“大哥是不是也有麻烦缠身?” 苏绶略默,沉气道:“我这身上什么时候少过麻烦?影响不了我。——明天一早就去办吧,务必打点好。” 苏缵点头,文书塞进怀里,走了出去。 苏绶对着空寂的庭院看了会儿,深深沉下一口气,也出了院门。 一只猫突然从墙头跃下,惊叫着窜到芭蕉丛后了。 苏绶在墙下停步,忽然问门下当纸的下人:“绮玉院那边歇了吗?” 下人道:“刚才还进那边亮着灯,扶桑还去厨院里温汤来着,应是还没歇。” 苏绶抻了抻身子,负起双手,说道:“打发人去镇国公府找一下韩世子,就说我有要紧的事请他过府商议。” 下人愣了一下:“此刻已值子夜,这会儿去,能见到人么?” 苏绶睨他:“让你去你只管去。就是见不到人,他的护卫也自会有办法见到他。” 下人连忙躬身而去。 苏绶再抬头看了看墙头,而后才举步走向正院。 房里还亮着灯,徐氏已卸了妆容,但是却披着衣坐在灯下出神。 苏绶打起湘妃帘进内:“怎么还没歇?还在想什么?” 徐氏扭头站起来:“你回来了?这不是有贵客到府,刚刚才安顿好,还没顾上歇么。” 苏绶看了她一眼,把袍子解了:“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徐氏接了袍子,“阿姐那小姑娘平日本来可人疼,我还长叹她身世可怜呢。知道她母亲来找她了,替她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没想到,偏偏在这当口,被歹人给得了逞,可真是气煞人!总之婼姐儿的事就是我的事,她不麻烦我,我还跟她急呢。” 苏绶看着她利落的把袍子挂好,又背过身去给她拿擦脸的帕子,便情不自禁走到了她身后:“我不是说婼姐儿麻烦你,我是说——我。” 徐氏顿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来,神色已变得黯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绶别开目光:“那位周夫人,其实可以算是我的客人。” 徐氏脸色有些发白:“是么?” 苏绶微微点头:“我认识她,先于婼姐儿。” 徐氏手扶在椅背上,指甲抠进了缝里:“是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 “快两年了。” “快两年了你现在才告诉我?”徐氏胸脯起伏,“那你现在把她带回来,莫非是要给她名分?” 苏绶顿一下,目光投到她脸上:“名份?” “难道你把她带回来不给她名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下去!” 苏绶定定地望着她,语气忽而软和了,就像窗外的晚风:“你误会了。不是那回事。我认识她,是因为薛家,也是因为她的丈夫。” 徐氏一脸的忿恨气恼僵在脸上:“……什么?” 苏绶唇角弯了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们夫妇,都坚信薛家是冤枉的。薛家出事之后,很多人都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又没有力量替薛阁老翻案,于是只能选择隐匿而保存实力。 “后来没多久,阿吉的养父周承礼被他们害死了,周夫人就带着阿吉进了京,决定为夫报仇。因缘际会之下,她隐姓埋名进入常家寻找常蔚的罪证。而我则作为他的外应,不时地与她传递消息。 “之前我也不知道阿吉就是他们的养女,是今日出事之后,我才恍然大悟。如今常蔚倒了,她立了不小的功劳。但是又失去了女儿,正好婼姐儿有意让她到苏家安身,我就让吴淙来禀告你了。” 这应该是苏绶跟她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徐氏震惊于他今天的表现,更震惊于他话里的内容! “你说什么?你——你一直都私下里在想办法给薛家翻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