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没有闭眼睛,他借着月光看陶晗明皙的小脸,看到少女樱红的唇就在那里,随着言语一张一合,像春天里诱人采摘的樱桃。 距离太近了,近到快要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陶晗终于开始害怕了,颤抖着嗓音:“你别过来,你再过来信不信我叫人了,我要叫救命了呜呜呜……” 陈简喉咙动了动,抬眼,对上少女惊恐的眼神。 陈简呼出来的气带着酒气,第一次有些蛮横地说道:“你今天必须听我的。” “那你也不能这样!你快放开呀!”陶晗拧着手腕,纹丝不动,她头一回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是那么弱小和无助,带了哭腔,“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少年不停地逼近。 陶晗绝望地闭上眼。 她想她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陈简了,她从未对他有过戒备,却没想到单纯质朴的少年都是表象,实际就是一个骨子里劣根性的流氓,醉醺醺的醉鬼,把她压在墙上,这样欺负她。 陶晗浑身微微地发起抖,她使劲侧偏着头,纵使知道自己的躲闪会有多么无力。 更近了,陶晗已经感觉到了有鼻息打在她的颈窝,痒痒的。 她死咬着牙关,紧张地等了半晌。 可是面前的人,怎么好像并没有再动作? 然自己的手腕还被他牢牢抓着,陶晗不敢掉以轻心,只是一直紧闭的眼睛轻轻,轻轻地睁开了一点。 她看见陈简就在她眼前,双颊酡红。 陶晗的一只手被他抓了起来,放在眼前,凝视着。 陶晗睁开眼,依旧紧张而不安:“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简见她睁开眼了,似乎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微微抿了抿唇。 他抓着少女纤长的手指,露出她白皙的手背,陈简冲陶晗笑了笑,俯下头, 陶晗轻轻“啊”了一声。 他低头,轻轻,轻轻在少女手背上吻了一记。 像是被一根柔软的羽毛略过手背,有些痒。 “你别怕,我就只亲一口。”陶晗看见陈简抬起头,说。 眼睛里亮着星星。 ***** 陈简这辈子第一次喝醉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衣服都是完好的,只有鞋被脱掉了,在床边整整齐齐地摆着。 陈简脑袋里混混沌沌的,额头一抽一抽的疼,他敲着自己的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在酒吧跟那个中年大叔两人抱头痛哭了一场,然后他就一个人回来了,他想上楼去找陶晗,可是他敲了很多次门里面都没有人回应,陈简想陶晗应该是下班还没回来,索性就站在她家门口等她。 然后陈简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想去问问陶晗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记忆消失之前还在陶晗家门口,醒来之后就已经躺到自己床上了。 陶晗在酒吧里练吉他,跟他搭档的向思年还没来,陶晗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不时拧动琴扭调着音。 陈简十分崇拜会乐器的陶晗,星星眼地看了一阵,才吞吞吐吐地问出自己的问题。 陶晗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继而又扭过头去,手指拨了一下弦,嗡嗡发响:“不记得就算了,也没发生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哦,好吧。”陈简点点头,准备往外走,下午还有课。 他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上,继续问:“那是你带我回家睡的吗?还给我脱了鞋盖了被子。” 床旁的鞋摆的那么端正,不可能是喝醉了的他自己脱掉的。 被子也好好地盖在身上,一点也不像是他自己扯过来盖在身上的样子。 陶晗停下手中拨弦的动作,似乎不耐烦了:“哎呀你这人烦不烦,问这么多干什么?有这闲功夫去多背两个单词不行吗?去学习不行吗?你今天下午不是有课吗?” “……那好,我先走了。”陈简有些落寞地转过身。 自己好像又被她嫌弃烦了。 陶晗说完,看着陈简颓丧的背影,咬咬唇。 “回来。”她抬头,突然叫道。 “嗯?”陈简扭头。 陶晗冲他招招手:“过来。” 刚走出没两步的陈简又一脸不解地走了回去。 陶晗坐着,仰头看他,说:“你低一下。” 陈简弯下腰。 陶晗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道:“下回再让我给脱鞋盖被子,我可是要收钱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