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何为!” 于志宁三人已然深受打击,精神大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怎会还看不清楚。李渊话语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花销单子便是实据,以这个单子来算,言指太子铺张实在说不过去。因而他们要么承认自己针对太子、故意挑刺,要么承认自己将太子当做“指桑骂槐”的工具,若两者都不是,便需承认自己别有用心。 那么这个用心是什么?他们答不出来。因为不论怎么答,似乎都逃不过利用太子将太子当做工具这点。 再加上之前李渊一一驳斥回来的几点,那些言语中所谓玩乐弄出的各项利国利民之物,那些不仅值得夸赞还值得大夸特夸的政绩,那些…… 于志宁等人身形摇晃,已然跪不住,只能以手撑地强挺着。 他们目光在场中众臣脸上一一扫过,眼见本就在此事上不喜他们的越发厌恶,而原来对他们略有支持的也无不动摇,面露怀疑;又回想起世家文人间的议论,想起长安城的百姓,想起那日被所有百姓驱逐的狼狈与羞辱。 同僚,文坛,百姓,没有任何一方站在他们这边。 他们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孤立无援。 他们输了,输得彻底。他们的名声,他们的名节都不复存在。 咚,陆德明晕厥过去。 咚,孔颖达晕厥过去。 噗,咚。 于志宁吐出一口心头血,也跟着晕厥过去。 ******** 李渊说话算话,将近日殿上之事,事无巨细一字一句,不加修饰地让人传出去,放任众人议论,让众人评判。 众人能怎么说? 筒车水车、土豆红薯尤在眼前;突厥细作扰乱京师,太子一己之力摧毁突厥阴谋,护卫长安,生擒敌方大将之事历历在目;那场演讲声情并茂,言辞恳切,更是人人都无法忘却,尤其当日在场的诸多百姓;再有宛如“铁证”一般的花费单子。 所有一切都在诉说太子无过,那有过的是谁? 是于志宁,是陆德明,是孔颖达。 世家子弟,文人书生议论纷纷。 “你们觉得于志宁几人到底在做什么?” “针对太子,故意挑刺?他们是太子老师,以现今太子表现出来的能力,他日必是千古一帝,能做此等储君的老师,还有什么不满意?多少人争破头都得不来这样的机会呢。他们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 “莫不真是在指桑骂槐?” “呵,这你也信?太上皇多宠太子天下谁人不知,当初在位时便护得紧,现今便是退位了,身份尤在,威势尤在,如何能眼见最疼的孙儿被人欺负至此。这话明显是恼怒之下脱口而出,是不满于志宁等人,在给太子出气呢。” “也对。于志宁几人若真觉得圣人太上皇过于奢靡铺张,当会直谏,这点骨气总是有的。若他们当真不敢直面圣人与太上皇,只敢拿太子作伐子,那可真是丢尽了谏臣的脸面,也丢尽了我们读书人的脸。”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莫非当真别有用心?怕不是真的想踩着太子成全自己的美名吧。” 众人愣住,若说此前只是大家议论之下,话赶话发散思维的胡乱猜测之一,那么此刻这个“猜测”仿佛得到了某种印证一般,让大家更为确信。 “要说成全自己不畏皇权敢于直谏的美名,太子到底只是太子,去谏圣人岂不更好?” “圣人倒是也有谏的,只是没有这般频繁。” “与圣人相比,太子年岁小,还在成长之中,能谏的地方敢谏的地方多,这是其一。其二他们是太子的老师,劝谏太子更为便利。 “因而对于太子的劝谏自然更多。但你们怎知这不是对圣人的一种试探。若他们在太子身上屡试不爽,且圣人也支持,之后会否将此法施展在圣人身上?” “还有一种可能。你也说了太子年岁小,即便比寻常孩子聪慧,总归还是个孩子,尚在成长之中。他们若是此法用得好,太子没反应过来,一步步跟着他们走,会如何?”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借此掌控太子?” “指不定呢。你们敢说这种可能并不存在?” 那可不敢。一切皆有可能。 哦吼,若是如此,试图掌控太子,掌控下任帝王,这罪名就更大了。 那么还有其他可能吗?自然是有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