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握拳给自己打气,转身与武郎将又说了几句,比此前所讲更清晰,若说之前只提了个大概,那么这次等于将话术以及对方可能如何回答己方需要如何应对都大致点明了。 武郎将领着身后几个银月村男丁郑重应下。 李承乾又看向牛进达:“牛将军。” 刚开了口,牛进达已然会意,笑道:“殿下放心,若此计成功,突厥的阴谋尽毁,暗中的人必会异动。再有,依殿下的设想,彼时百姓不会再任他们怂恿,他们的反应必然与普通百姓不一样,臣定能把他们揪出来。” 牛进达眸中闪着厉光,暗暗咬着后牙槽,格老子的,娘希匹,欺负到家里来了。等老子逮住你们,让你们好看! 现场。 “怎么办?能怎么办,要么等死,要么……” “要么如何?”百姓赤红着眼看向书生,“你们倒是说啊。” “要么逃。皇家都要弃城走了,我们还留着作甚。” “可是……可是……”百姓极度慌乱之下身形晃动摇摇欲坠,只有这样了吗?只能这样了吗? 可是皇家跑了,带着金银财帛,带着兵马仆从,总有去处。可他们呢?他们的家在这里,他们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在这里。长安是他们的根啊。而且怎么逃,拿什么逃? 突厥人假扮的百姓瞧着这局势,心下窃喜,面上作愤恨状:“怕什么,官差我们都打了,不如直接掀了衙门,能拿就拿,能抢就抢,拿完赶紧逃命去。” 啪! 一个鸡蛋凌空而来,飞跃过人群,砸在说话的突厥人脸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暴喝:“掀掀掀,老子掀你娘的棺材板板!” 啪! 又一个鸡蛋凌空而来,再次飞跃人群,正中书生之一。 “不就喝了几口马尿吗?就敢在这放你娘的狗屁!” 陡然的变故让现场沉寂了那么一瞬,转而又喧嚣起来。书生怒而将手中酒壶摔了,站在台子上环顾:“谁,谁砸的我。” 突厥人咬牙:“是不是官差又来了。你们番四次阻拦,不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吗?可惜我们知道了!我们全知道了,别想再帮着朝廷蒙骗我们。你们就是朝廷的鹰犬。朝廷既然不要都城,不要我们这些百姓,你们还算个屁,你们……” 咻—— 再凌空飞来一物,这次却不是鸡蛋,而是石头,直接让突厥人头破血流。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官差吗?眼睛不要可以挖了,反正有也是闭着眼睛乱说话,要它有什么用。” 众人同时侧目,但见人群后头一个青年骑在令一个青年的肩膀上,很是鹤立鸡群。 被耸动想要动手的百姓身形一顿。有人认出了青年:“我认识他,似乎是周边村子的。” “我也认得,我见他给那头食肆送过腐竹豆皮等食材。” “他不是官差,跟我们一样,都是老百姓。” 若是官差自然可以出手,可不是官差,是跟他一样的百姓还动吗?不动了吧?都是苦命人,何必呢。 书生大怒:“你是什么人,说话行事如此粗鄙。” “粗鄙怎么了,老子就是个粗人。你不粗鄙,你高尚,你狗嘴里也没见吐出象牙来,说了这么多,没一句能听的。” “怎是没一句能听的?你是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莫非你要替朝廷说话?” 替朝廷说话,众人疑惑愤慨的眼神扫向青年。 “呸!”青年啐了一口,“怎么地,不帮你说话就是帮朝廷说话?你以为你是谁。老子帮自己说话行不行,帮咱们老百姓说话行不行。就你长着嘴,就你能说,别人都不能。你比天王老子还厉害。” 书生气得面红耳赤:“你既是帮自己说话,帮百姓说话,我也是,我们是一起的,为何要砸我。” “谁跟你一起,你看看你穿的,再看看我穿的。我们能是一起的吗?” 众人目光扫去,书生所穿衣物不论款式还是布料都不俗,而青年确实简单的粗布麻衣,与他们没甚区别。 这么一看,还是青年更让人亲近。似青年这般,想说什么说什么,言语粗鲁才是他们的日常啊。书生?书生咬文嚼字的,还时不时掉几个书袋,他们听得费劲。 青年冷哼:“至于砸你,你说得不对,为何不砸?” 书生咬牙:“我哪里说得不对,你指出来。” 青年挑眉:“行,你让我过去,我当面跟你掰扯掰扯。”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