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很为难,他宠了承乾数年,即便这份宠爱掺杂了几分私心,可承乾到底是他的孙儿,又聪明又可爱,尤为讨人喜欢,他是真心疼爱的。但床上□□受苦的李元方也是他的儿子啊。 他轻轻叹了口气,摸着李承乾的头:“阿翁知道承乾不会骗人。承乾一定不是故意的。只是辣椒这东西我们都不了解,承乾怎么肯定它一定能吃呢?会不会是承乾弄错了?” 尹德妃忙道:“小郎君别误会,东西是九郎自己吃下的,怨不得小郎君。我们也没有要怪罪小郎君的意思,请圣人传召小郎君前来,是因为如今唯有小郎君最了解辣椒,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还望你同医正仔细说说,医正也好根据此物的习性配药。九郎便可少受些罪。” “我只想救九郎。”张婕妤哭得越发梨花带雨,跪行至李渊身边,“圣人,您救救九郎。求您救救他。” “朕知道,放心,朕一定不会让九郎出事。”李渊心生几分自责。是他的错,对于这等从未见过的东西,他应该早有警惕才对。可因为袁天罡之言,又有西红柿西瓜等物在前,他便自然而然觉得承乾弄出来的一定是好的。 可世上之事哪有“一定”?终归是他大意了。 李承乾将他们的言行举止看在眼里,双眸不自觉湿润,心中越发委屈。嘴上说什么不怪他不怨他,可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已经给他定了罪,全是在说是因为他、因为他的辣椒造成今日的后果。 “我不知道什么习性不习性,我只知道辣椒真的可以吃,即便九叔是吃了生的,也没事的。缓缓就好了。怎么就是中毒呢。”李承乾耸了耸鼻子,努力遏住不让泪水掉下来。 然而眼见李元方如今的情况,谁人会信这是“没事”? 李承乾又气又急,一把将医正揪过来:“你是医者,有没有事,你瞧不出来吗!你见过中毒的病人吗?这跟中毒明显不一样吧,怎么就是中毒了。你是不是庸医!” 医正:……冤枉!他从始至终只说是吃了不能吃的东西,从未说过“中毒”二字。 然而眼下的情况,根本不是医正能掺和的。他唯有跪地请罪,言明才疏学浅,不知辣椒,不敢确定,或许断错诊。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典型的废话文学,不愿帮任何一方,也不愿得罪任何一方。尹德妃与张婕妤对此尚算满意,李承乾却气得跳脚。 偏偏这时张婕妤还道:“罢了。瞧小郎君这模样,如此笃定辣椒能吃,可见也是不知晓辣椒会造成此等情况的。妾信小郎君。小郎君也不必自责。你既同样不了解辣椒,九郎……九郎只能听天由命,靠他自己了。” 这话说得极妙,句句体现自己大度,不与李承乾计较,便是因李承乾之故,也大大方方原谅,还帮李承乾说话。 可当真如此吗?李承乾“不了解辣椒”,却大肆种植,还送给齐王,使这等毒物光明正大入宫。此罪其一。 不了解,却笃定,甚至扬言能吃,造成众人误解,最终导致李元方误食,此罪其二。 事实已然摆在眼前,却不知悔改,毫无歉意,反而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此罪其三。 最后一句“九郎听天由命”,落在李渊耳朵里,更是心如焚火。便是其本没打算怪罪李承乾的,也未必不会生出几分怨言。 李承乾深受表姐茶艺教育,怎会听不出来。论茶艺,他是不怕的。但此刻显然李元方的情况更让李渊揪心,并不适合以茶制茶。以茶制茶之法或许能抵消对方在李渊心中给他种下的种子,却不可以为辣椒证明。 这不是他想要的。况且此时此刻,他也不愿如此。 他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李承乾一哼,看了眼医正,有扫了眼尹德妃张 婕妤:“你们都不知、都不确定是吧?好,我确定给你们看。辣椒拿来,我吃。” 尹德妃张婕妤面色一变?当场试吃?这么大胆?莫非辣椒当真无碍?不可能,九郎明明症状不轻。此物便是不至死,也绝非寻常吃食。 两人对视一眼,尹德妃紧了紧帕子,定下心神:“小郎君何必如此。九郎已经这样了,谁也不想见小郎君也因此物中毒。这不合适。” 张婕妤点头:“是啊。小郎君,我们只是想知道九郎的情况该如何解决,并不是想让小郎君以身来偿。小郎君不要说气话。” “小郎君……” “闭嘴!”厉声突起,尹德妃张婕妤微顿,抬头便对上李世民黑沉如水的眼眸,脸色铁青的宛如阎王,心下顿时蹬蹬直跳,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宽厚的手掌牵住李承乾,李承乾仰起小脸:“阿耶,我说真的,不是气话。” 李世民轻轻点头:“阿耶信你。” 李承乾一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