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疑虑,又或者说,他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自辩的机会。此行虽然凶险,却非是死路一条。若我赌赢了,便可全身而退。” 李元吉蹙眉:“若赌输了呢?” “输了……”李建成一顿,“输了,此事与你无关。” 李元吉怔住,转瞬暴跳如雷:“大哥这是信不过我?” “不,我信得过你。正因为信得过,此事必须与你无关。” 李元吉一愣,李建成继续道:“若是输了,看在我没有扰乱长安,没有带兵围困水云观,而是乖乖接受诏令前往觐见的份上,父亲不会牵连太广。我要你保全自身,这样你才能有机会帮我护住家眷。若真到了那一步,东宫上下,承道他们几个,我便都托付给你了。” 此话宛如遗言,李元吉心脏砰砰直跳,下意识握住李建成的手:“大哥!” 察觉出他的彷徨不安,李建成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不过是说最坏的情况,我们不一定会走到这一步。你莫非以为如今这朝堂只有我与老二之争吗?不,李唐局势从来都是我、父亲、老二三方的较量。 “往日有我挡在前面,老二的矛头对准我,父亲便可藏于后头,享乐安稳。如果没了我,父亲就要直面老二。东宫空虚,你认为谁最有可能上位?只能是老二 “老二本就战功赫赫,拜天策府上将,若再拿到储君身份,便会剑指皇权。父亲可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所以他不愿自己直面老二,就不会让老二一人独大。他得有人帮他顶着。” 因此,李建成在赌,不仅赌李渊头脑清醒,能发现尔朱焕乔公山告发他一事当中的蹊跷;赌李渊对他仍旧存有一份父子之情;更是赌李渊对皇权的占有欲,赌李渊需要他。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他的身家性命。 而他李建成,甘愿勇赴赌桌。 第30章 宜君县, 水云观。 李建成孤身上山,未带兵马,就连太子该有的仪仗卫队都留在了十几里外。 他面见李渊, 直接跪下, 背脊挺立:“儿子知道父皇现在怀疑儿子,可儿子确无谋逆之心,亦不曾对承乾下手。父皇想想, 倘若我真要起事, 直接对付二弟便好, 抓走承乾有何用? “就算是为了扰乱二弟的心神, 我让承道想办法把李泰李丽质骗出来不好吗?需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去抓一个李承乾? “退一步说,承乾当真是我下令让杨文干掳走,二弟接到消息赶来之时,我为何不半道设伏, 反而让他一帆风顺到达此地, 就连随身亲卫也未有折损?我若要在宜君县动手,会放他们过来给自己再添一记强敌吗? “再说,自承乾失踪后,父皇对宜君县严防死守,处处岗哨,水云观更是布防得密不透风。儿子冒昧, 说句大不敬之言。父皇来水云观已有数日。我若真有这等大逆不道之心,早前几日让杨文干领兵偷袭是否更好?还能打父皇一个措手不及。 “我是有多蠢,才会掳走承乾, 行打草惊蛇之事。偏偏在承乾失踪的第一时刻,父皇心急寻人水云观混乱之际不出手,反而等着钱将军处处布防, 将山上山下全都控制住后再行事?” 这话确实大不敬,李渊直接一个茶盏砸过去:“放肆!” 李建成不躲不避挨了这一记,低头道:“是儿子莽撞,言语不当。儿子绝无冒犯父皇之心,只是想证明自身清白。父皇难道就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没对父皇出手,而选择掳走承乾? “儿子想,他们大概是人手不够。父亲在水云观,除了贴身护卫的几人,观中还有许多暗中布置。若要对您出手,对方没有把握。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承乾。” 李渊明白了他的意思。对方人手不够,但李建成若真与杨文干勾结,人手是足够的。如果他要谋逆,为何弃皇帝而选一个中山王,这不符合常理。 李渊看向他,声色俱厉:“那尔朱焕与乔公山欲要送去庆州的铠甲呢?你如何解释!” 这点还真解释不了,李建成当机立断,干脆承认:“儿子确实曾联系过杨文干,也让尔朱焕乔公山送过东西,这点儿子无可辩驳。但儿子从无谋逆之心,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渊冷哼:“不得已?” “二弟战功卓著,军中威望颇高,诸多将领都曾与他并肩作战,有袍泽之情,彼此交好。外人都道东宫人才济济,可在这方面,我与他差距甚大。儿子这些年住在东宫,当着这个太子,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其中彷徨与不安,父皇可知?我总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