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也仍不免因其极度轻慢的侮辱而震怒——抓住人的软肋敲诈好处占尽就算了,竟还要践踏别人的尊严至此! 她紧握双拳,克制住想要扇江舒月巴掌的欲望,内心不住重复默念“周亦婵没有那样的脾气”。 宋知不能直接打人,只能垂目死死盯着舱底。一眼不眨,到双目发酸,到眼泪生理性地下落,方才仰起头来。 “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狠狠拍开江舒月的手,猛地抬头却双目通红眼泪泛滥。 如同被彻底压垮了般,她语无伦次地说:“我也不想忤逆你也不想像现在这样被拷问,但我真的没那么多钱了!我家是有钱,但都由我爸爸掌控,他不给我那么多钱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想听话,我也想死守阴暗的秘密,但我真的没办法了!没办法了!” 她像是被逼疯了,最后两句完全在怒吼。 国际航班旅程长而累,商务舱内原本静谧无声,此刻却被少女的崩溃控诉所充盈。 旅客纷纷侧目,许是宋知哭得太凄厉,甚至有人立刻叫来了空乘。 三五年了,江舒月更过分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周亦婵都逆来顺受,再压抑也从没像此刻般在她面前崩溃大哭。 “什么情况,我特意买的商务舱,居然也有小孩撒泼啊?” “不是小孩儿,好像是两个高中生,别是闹矛盾了吧……空姐呢,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啧啧,怕不是塑料姐妹花掰头,登机就开演好戏,这商务舱的票真没白花。” “我听到她说拷问啊钱啊什么的,怎么感觉像是哭的那个被欺负了诶。” 一声声揣测传来,情况陡转直下,而宋知又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江舒月登时懵了。 她从前的欺凌都是隐秘无声的,怯懦内向的周亦婵亦从未不顾脸面地当众发疯,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计划范围。 她竟破天荒地对着周亦婵慌了神。 江舒月并不想将事情闹大,眼见着空乘越走越近,她下意识地凑到宋知耳边威胁:“别哭了!再哭我立刻公布你的日记!” 宋知才不管,反而大放悲声,哭更响亮了。 江舒月人都已经在飞往英国的航班上,当然不可能真的公布自己握住的唯一筹码,一咬牙在宋知面前蹲了下来:“祖宗,这次你赢了。” 或许是周遭探究与怀疑的目光太多,她本又是霸凌者,不想事情闹大变得复杂,空乘的逼近与乘客们异样的眼神令其也有些无措。 紧接着,江舒月竟挤出假笑,放下身段就像哄真心朋友那般诱哄道:“不是,亦婵你别哭啊……是我误会你了行不行,抱歉,是我不该怀疑你!” 恶魔竟第一次低下了头,若是周亦婵本人在此,恐怕会极度地难以置信,甚至是受宠若惊。 而宋知却不会傻到对方一服软就真止哭,那样目的性太强,也太假。直到空乘过来,她都还在大哭。 但当空姐温声询问时,她却一直摇头,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歉:“抱歉,我受了点委屈,我朋友是来哄我……抱歉,我会快点平复,不打扰、大家休息。” 当事人不愿说,空乘自然也不好多问;女孩哭声那样悲痛,旅客也不好责怪;宋知如此发疯,江舒月更不便再继续刺激她。 结果—— 伴随着宋知的哭声渐小,整个机舱的人也都累了,大家不约而同地维持了寂静。 装疯半小时,宋知如愿换来整个航程的平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