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想到霍云会让吕钦告诉她。 当初她要霍云的手下,是为了盯着魏家的人。 “夫君新下的令吗?”她问。 吕钦道:“都督是想与少夫人共谋共策。” 共谋共策? 难道是因为…… 是了,那日他承诺她,以后会尽力将一切都跟她分享,看来他做到了。 宋春汐嘴角翘了起来。 宫内。 太皇太后正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李瑶。 遥想去年,这孩子还是鲜活光亮的,谁知半年功夫竟是枯槁成这样。 脸颊都瘦得瘪下去,唇色也是淡淡的,哪里像是十七岁的姑娘?她眼眶不由发红,叹口气与秦瑀道:“都是我的错,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怎么会想得到呢?那样出色的一个姑娘,任谁相处十年,都不会没有一点感情吧?可她那孙儿偏偏是个死木疙瘩,刀都劈不开。 如今可好了,害得这孩子亏损厉害,得要调理许久。 作孽啊,太皇太后抚着额头道:“阿瑀,只能辛苦你,我是不放心将她交给她父母,那两个人也是没有一点章程的,早前阿瑶就有些瘦了,我知她心情不好,可做父母的,女儿就在身边,看不见她病了吗?” 秦瑀道:“许是阿瑶瞒着岳父岳母……” 太皇太后直摆手:“又不是瞎了!算了算了,如今说这些也无用,幸好不是不能治。”叮嘱秦瑀,“你暂时别回津州,阿瑶的身子如此虚弱,受不得颠簸。” 秦瑀昨日见到李瑶,便猜到她的想法了。 也不能说不聪明,就是剑走偏锋,过于极端,像她画的画一样。 不过他可以借此留在京城一阵子,既然霍云在查矿山案,他当然要做些防范,但也不能留得太久,祖母天真,以为他能当上京官,事实上,别说天子这关能不能过,光是朝堂的那些官员都不会允许。 一朝天子一朝臣,除了早已依附,或是想依附他的官员,谁愿意换个新主子,再提心吊胆一回呢? 秦瑀道:“您放心,最近几日我不走。” 什么叫“最近几日”?几日不是一晃就过去了,最少也得半个月吧?太皇太后正要劝他,却听张嬷嬷提醒,说是天子来了慈安宫。 正是午时,他应当是趁着空闲过来看一看。 太皇太后脸色不由一沉。 此时假惺惺的来有什么意思?当初他若是答应封李瑶为后,李瑶还会病倒吗?都是他的错! 见她一副忍不住的模样,秦瑀忙低声道:“祖母,此事与圣上有什么关系,都是阿瑶自个儿没注意,您千万莫怪责圣上,不然孙儿我实在为难,真是不好在京城待下去的。” 本来要发脾气的太皇太后立时被劝住了。 她听得出秦瑀的惶恐。 同为她的孙儿,一个是九五之尊,一个是藩王,九五之尊一声令下,就能要藩王的命。 谁不怕? 她贵为太皇太后又如何?她连自己亲弟弟都护不住,秦昉一句话,他就从那繁华的江州被调去越州了。 那么,秦昉如果真要把秦瑀赶去津州,她能拦住吗?太皇太后深深呼出一口气,忽然想到了当年的次子,他就藩时,她也是莫可奈何,即便锥心刺骨,也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开。 她的命确实好,顺风顺水,青云直上,一路锦绣,可她也有无奈之时。 回头想想,也不是只次子就藩这一桩事。 譬如当初次子娶妻,她也没能做主,是她的丈夫选的,一个小家碧玉,模样尚可,但家世不行,她根本看不上,可丈夫却满意,大笔一挥就封为了王妃。 始终是男女有别,她一个太皇太后再高高在上,还是要听命于天子的。 她见到秦昉时,没有发怒,语气平静的道:“你这般勤政,我以为你没空呢……来看看也好,你们始终相识一场,别弄得跟仇人似的。” 确实不该是仇人,只他既做了决定便不想拖泥带水,故而与皇祖母说清楚之后,他没再给李瑶任何机会。 可谁想到她会病了,还病得那么重。 如今李瑶是他的堂嫂,秦昉觉得怎么也该露个面。 太皇太后引他去看了一眼:“不知受了什么折磨,这般消瘦。” 第一眼真没认出来,再看一眼,秦昉便转了过身,与秦瑀道:“马太医说好好调理,能恢复如初……需要什么你尽管说,只要内库有。” 秦瑀忙躬身道:“多谢圣上。” 太皇太后见缝插针:“阿昉,如今这情况,阿瑀也不能立刻就走吧?我是想让他留一阵子,等阿瑶稍有好转再去津州,你看如何?” 难得是商量的语气,秦昉思忖一会道:“是该如此,”看向秦瑀,“你便留几日吧。” 几日? 太皇太后心头火起,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