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 忽然就有些后悔。 他不该那样做令宋春汐生气。 可谁让宋春汐没个分寸?他是不好直接干涉她跟徐钝的往来,毕竟那是她宋家的表亲,但这事儿难道宋春汐自己不该注意吗?她跟徐钝就这么好?只是表哥,又不是她亲哥哥! 他的目光差点在宋春汐的背上灼烧出一个洞。 宋春汐却是一觉睡到天亮,吃过午饭便去了许府。 除了姜莲来迎接她,还有许府大少夫人陈氏。 陈氏出身书香门第,长了张小圆脸,杏眼琼鼻,温婉可亲,对她笑着道:“上回阿莲请你赏荷,我为处理庶务,晚了一会来,你竟然走了,我十分惋惜,幸好你又来家中做客……母亲叮嘱我们好好招待,你说要留下用饭,一定要留下呢,不然母亲可要责怪我们。” 许夫人虽然没出面,但也十分周到,已经叫丫环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有如此待遇,除了她跟姜莲是手帕交外,宋春汐十分清楚,都是因为霍家。 她抱歉道:“我只想请教许大人一件事,倒是劳烦你们了。” “什么劳烦,谈不上。”姜莲拉着她去花厅坐,“之前想让你帮我鉴画,你走得急也没看成,现在正好,大嫂也拿了两幅来,你一起品鉴下。” 在书画上她颇有天赋,幼时得父亲指点后,突飞猛进,后来被一位嘉州的女画师看中,很愿意指点她,她又学了鉴画的本事。 宋春汐一看就看了一下午。 傍晚许老爷许建和回来,跟两个儿子吃了饭,宋春汐则是同许家女眷坐一桌。 听说宋春汐要向他请教,许建和便请宋春汐去书房。 “霍少夫人快坐下吧,”许建和比宋春汐长了一个辈分,但因为她是都督夫人,反倒是有些不自在,语气远不如在衙门时的高扬,“不知少夫人想问许某什么?” 宋春汐开门见山:“您八年前是不是在大理寺任职?” 许建和颔首:“是,当时任寺正。”他科考不太顺利,十几年间屡屡失败,到三十五岁才入仕途,当时第一个官职便是大理寺的寺正。 宋春汐停顿会又问:“我想知道当年的广丰矿山案。” 许建和脸色一变:“你怎会想知道……你当年才几岁?” “正是因为年纪小我才一无所知,许大人,您若有为难之处我可以理解,我并不是非要您告诉我。”他是姜莲的公爹,她不会摆什么一品诰命夫人的架子,事实上她真是请教,态度诚恳,“我是无意间得知此案,一时起了好奇心,有日甚至梦到,故而想弄清楚以解开我心头疑惑,为此来打搅您。” 到底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许建和思忖再三,同意了。 一来对他并无坏处,他如实告知,并无歪曲,谁也找不到他的错,二来,霍家没人不想结交,他只是说一说旧时案件,何乐而不为? 许建和道:“当时广丰府新发现一座矿山,原本是要派人勘察才有定论,合不合适马上开采,还得上报朝廷等到批示,但胡知府受了贿赂,利益熏心,竟纵容一名富商在他眼皮子底下召集人手入山连夜采矿,酿成大祸。后来三司会审,胡知府,陈知县,江主事等一干人官员都被砍了头,他们共收受了这位富商上万两黄金,那富商最后上吊自缢。” “矿山是什么矿?” “明面上是锡,实则还有铁,只是采了多少铁没有人知,矿山塌陷,那些矿工都被压死。” 铁是能铸造兵器的,宋春汐追问道:“魏秋山是否也受了贿赂。”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