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碗,俊眉微不可察地拢了拢,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伸指揉了揉她眉骨,低沉的声音甚是安抚人心:“翟争死了,但翟离可以活着。” 宋乐仪神色一震:“你是说……” 没等人是把话说完,赵彻伸指压了她的唇,扯着唇角笑了笑:“表妹,别想了。”无论是因他愤怒,还是因他忧愁,诸如人世情绪种种,都不值得。 说着,赵彻拉着人站了起来,往书房走去。 宋乐仪不明所以,她抻了抻他袖口,语气关切:“表哥,你伤口还没好呢,去干什么呀?” “画画儿。”赵彻回答的很快。 “画什么画儿啊?”宋乐仪忍不住皱眉,愈发觉得赵彻乱来,于是拽着他胳膊往回走,“画画儿又耗心神又耗体力,你如今受了伤,得好好休养。” 赵彻摇头:“不是我画。” “啊?” “你画,”赵彻笑了笑,眉眼一派灿烂:“我躺着。” “……” 是了,表哥特别喜欢画自己,毕竟他对自己的容貌有着超乎常人的喜爱和自信。话说,她书房里还有一箱子他的画像呢。 于是最后,赵彻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软榻上,扯着嘴角朝她笑了一个时辰,还时不时翻下软榻,看一下她作画的进度,顺便提笔为他自己添两笔俊俏。 而另一边的宋乐仪提笔蘸墨,立在书桌前腰酸背痛,满脑子全是赵彻眉眼浸笑的模样,拾起了半吊子画技,四尺长的画卷上,跃然一副美男图。 * 彼时。 乌邪王府。 于黑扬义愤填膺:“王上,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伤你?我老黑这就去砍下他的头颅!” 翟争拿帕子浸了止血药汁,捂在肩膀伤口上,缓缓地等药效发挥。 如狐大眼微微低垂着,里面情绪全无,只余一片漠然的黑暗,盯着眼前的三分地。 而那边于黑扬已经拍案而起,气得差点把桌子砸了,好一个礼数周全的大越啊!王上才来几天,就被人砍的半死不活的,这么下去,那还得了啊? 于黑扬忍不住怒道:“得去找成安帝好好理论一番!”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王上?” 于黑扬不明所以的喊了一声,他抬眼看去,直到与那双冷冷毫无感情的眼睛对视,硬生生让他这个粗犷强壮的汉子虎躯一颤。 翟争扯下压在肩膀的那块帕子,结实的肩膀上有雄鹰展翅的刺青,伤口横贯,削断了雄鹰的翅膀,翻卷的血肉已经泛白,隐隐露骨,好在血已经止住了。 “今日之事,不必外扬。”他的声音冷而哑。 于黑扬性子直,脱口而出道:“为什么啊?王上你伤的如此重……” 话未说完,于黑扬在翟争的冷厉眼神中闭了嘴。 翟争左手捏着穿了羊肠线的针在火上炙烤,神情在跳跃的烛火之下愈发阴鸷,直到针尖烧红,又在空气中逐渐冷却,他面无表情的捏着针,穿过皮肉,将伤口缝合。 一针一针毫不犹豫的动作看得于黑扬头皮发麻,他嘴唇颤了颤,王上……不疼吗? 手上的动作不停,翟争的脑海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夷安她什么都记得,这意味着他所有的计划与期待全部破灭。 当真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