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蜜蜂胸针,混血女人一下就想起来了,“哦,你是,你是……魏?” 陆时语没想到时隔多年,她还记得魏郯,点头笑道:“魏郯,他是我男朋友。” “对对,就是叫魏郯。”混血女人上下打量着陆时语,“你很漂亮。” “谢谢。” “他非常喜欢你。和我说到你时,他的眼睛都是亮的,否则我也不会把我奶奶留给我的胸针卖给他。你们一直在一起?” “嗯,一直在一起,大概明年会结婚。” “哦,太棒了,真好,我祝你们俩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谢谢。” 混血女人问:“你也是来纹身吗?” 陆时语笑笑:“我还没考虑好,主要是怕疼。” 混血女人立刻道:“不怎么疼,真的,时姝技术很好。” 十分钟后,陆时语坐在纹身椅上,使劲咽了咽口水:“真的不用麻药吗?” “麻药影响上色效果,我店里不管多大的图,都是客人硬抗的。”纹身店老板时姝手里拿着纹身枪,看着她,非常尽责地劝她:“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洗纹身很麻烦,你要纹的这个位置也很痛。所以你是否做好这个纹身会陪伴你一辈子的准备?一辈子这么长,如果你们分手了,等你有了新的爱人,他看到你还纹着前任的纹身,会怎么想?” 陆时语垂了眼睫,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我们不会分手的!” 酒精擦过皮肤,凉凉的,紧接着,是纹身枪的“滋滋”声。 陆时语痛地整个人颤了一下,她闭上了眼,心跳一声重过一声。 * 四个多月后的某天凌晨,正在熟睡的陆时语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打来电话的是远在s市的陆缄。 他告诉女儿,太奶奶刚刚去世了。 这几年见多了生死的陆时语握着手机,依然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三天后,太爷爷也走了。 两位携手相伴一生的老人都是耄耋之年,虽然是喜丧,但对于陆家来说,接连痛失两位至亲,打击不可谓不大。 忙完丧事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这天下班后,陆时语站在斑马线上等待红绿灯变换。 她机械地看着一盏盏汽车尾灯拉出长长的灯带,一辆机场大巴飞驶而过,深色的车窗玻璃映着五彩霓虹。 她,有多久没和魏郯联系了? 一月前他打电话来说要去y省驻训,驻训结束后就可以休疗养假了。 一个月,三十天,她失去了两位至亲,而他依旧不在。 走进小区电梯,冰冷的金属盒子一层一层上升,陆时语的手机震了起来,电梯门开启,她看也没看,就接起来。 “小语。”熟悉的声音响起,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听到这个声音,陆时语觉得今天的他特别温柔,温柔到有点卑微。 随着密码解锁的声音,大门打开,一道暖光从屋内倾泄而出。 魏郯靠在玄关的柜子边,手里握着电话,身边立着个小小的行李箱,一副风尘仆仆刚到家的模样。 四目相对。 陆时语的眼圈一下红了。 在魏郯的印象里,陆时语永远是那个喜欢漂亮精致的东西,喜欢穿美美的衣服,还很会撒娇的爱笑的小姑娘。 那样的鲜活,至真至纯。 整个人明媚又多姿。 只要看她一眼,听她软软地叫自己的名字,他就甘愿匍匐于她脚下,俯首称臣。 可是,他竟然让她如此伤心。 魏郯伸手想抱她,陆时语身子却朝后躲了一下。极其细微的动作,魏郯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心里一痛,漆黑的眼底深处闪着不安,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人带进怀里。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他弓着身,在她耳边反复地道歉:“小语,对不起,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却没能在你的身边。” 陆时语的手垂在身侧,一动不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见面,“对不起”这三个字成了高频词。 她觉得很累。 “魏郯,我们谈谈吧。”她听到自己声音寡淡地说,语气平而冷。 第一次,她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她一向是喜形于色的人,高兴的时候说话声音里也带着笑,难过的时候声音里也充满沮丧。 魏郯唇线绷起,他松开手。 “小语,你饿了吧,上了一天班肯定也很累了,我们点外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