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也是四五十岁、儿孙满堂的人了,被老伴儿当着一众小辈的面这样冷嘲热讽,哪里还受的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我为你们老孟家劳心劳力几十年,没有功劳也也有苦劳,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份气,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啊——呜呜——” 徐氏这么一哭嚷,她的几个儿子儿媳妇就先受不住了,一个个急忙上前安抚:“娘,您别哭了,爹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就是随口说说,没有真的怪您,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是啊娘,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为它哭坏了身子不值当,咱们家谁不明白您的好,就是爹心里也是明白的,嘴上没说罢了。” 徐氏的几个妯娌见状,即便心里觉得徐氏无事生非,也不好在一旁干看着,便蹲下来一起劝她:“大嫂,大伯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时在气头上才说了重话,这会儿怕是早就悔上了,你就别难过了。” 被大帮人围着劝,徐氏自觉挽回了一点颜面,只是没有得到孟大舅的示弱,她依然不依不饶,继续哭诉:“弟妹啊,我心里苦啊,当年说好的亲事,是郑家反悔在先,要不然我大嫂也不用担心传出去坏了梅子的名声,匆忙给梅子许了人家,结果就把梅子推到火坑里去……要是郑家没有悔婚,我的梅子哪会受那么大的罪,还让我也落了埋怨,连娘家都不敢回。” 一提起梅子,徐氏的儿子儿媳就尴尬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的两个妯娌也是面面相觑,各自在心里吐槽着徐氏脸皮厚,会给娘家的脸上贴金。 当初郑徐两家的亲事做不成后,是徐家迫不及待的给梅子找了下家,半卖半送的嫁给了另一个被征兵的小伙子。 小伙子家穷的连老鼠都不待,可依然凑了三两银子给徐家。就是命不好,跟梅子成亲后的第十天就赶赴边关,结果半路上就被山上滚下来的山石砸中砸断了腿。 幸好当时没有走远,征兵将领就命人把他送回了家。最后命是保住了,但是一双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单单这么看,梅子似乎也是个可怜人,然而她后面做的事根本让人可怜不起来。 那小伙子是个厚道人,知道自己这样会拖累梅子,就想跟梅子和离让她改嫁。只是梅子是这个穷家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他的爹娘以死相逼怎么也不答应。 小伙子没有办法,就只好断了和离的念头,下定决心跟梅子好好过日子,还跟村里的老篾匠学起了编制手艺。 等小伙子手艺学成,好不容易能赚钱,终于有勇气跟梅子生孩子了,结果好不容易怀上了,梅子却一心想跟丈夫和离再嫁个好人家,便觉得孩子是个拖累,故意摔了一跤把孩子给摔没了。 痛失子孙,尤其是在知晓梅子故意所为后,小伙子一家就把梅子恨到了骨子里,更是死活也不放她走。自此之后,梅子的好日子没有了,这些年就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梅子不仅没有后悔,还多次偷跑回徐家求救,徐家没有办法帮她“脱离苦海”,还不小心把事情弄的四下里全知道了,一时间梅子和徐家的名声都坏到了极点。 对此,梅子就更不愿意在夫家待了,每天无事生非就为婆家能休了她。恶性循环之下,她的夫家也对她更加厌恶了! 梅子的所作所为在孟家不是秘密,很是被孟家人瞧不起,只有徐氏觉得侄女命苦,做出这些事是逼不得已,在人前总是为梅子说话。 这会儿徐氏又在为梅子抱不平,顺势为娘家的脸上贴金,孟家这些人听了怎会不尴尬? 眼瞅着亲娘越说越离谱,两个婶婶的脸色越来越古怪,徐氏的大儿子只觉得脸上烧的慌,连忙阻止道:“娘,这些事早就是老黄历了,如今梅子有夫家,表哥也娶了妻子,您就是说一万遍也没用,要怪就怪梅子没有福气。” 徐氏就是心有不甘把过错全赖到郑家头上,才借故在郑家发作了一场。如今见大儿子把这事归结到侄女没有福气上,顿时不乐意了,骂道: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表妹模样好,又勤快,哪里比不上桑家的那个狐狸精让你这么说她?要不是这个狐狸精截胡,等你表妹和离了还能跟你表哥再续前缘,你表妹总比一个克夫的寡妇强的多!” 激动之下,徐氏一不小心就把心里的话抖落了出来。要说在这之前,她也不敢有这个念头,可是得知郑凛娶的是一个带娃的寡妇后,她就觉得自个儿的侄女处处比一个寡妇强,至少她侄女不克夫,也没有拖油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是在痴人说梦。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