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种三堂会审的架势? 不是吧,他不就是想和扶苏拜个把子,至于这个样子吗? 张婴心生紧张,左右看了几眼,迟疑地在属于自己的小凳子上坐好,小手轻轻握拳放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直直的。 嬴政先让尉缭和张苍继续汇报近日来咸阳方面的情况。 尉缭先起身,拱手道:“回陛下,目前羊毛线销售很火热,在行商们的带动下,羊毛线和羊毛在九原等北方驻军区域卖得最好。但也萌生了一些问题,比如溢价严重。 蒙恬统帅希望陛下从少府调几位擅长核算的郎官帮忙,免得将士们辛苦打仗得到的战利品,被那些狡诈的商户用几件毛衣都给轻松骗走。” 嬴政微微颌首,道:“这事李廷尉已经去安排了。” 尉缭重新坐下来,张苍起身道:“陛下。越来越多的商户没有进入市中销售,而是找到黔首交易,这便损失了一部分的关市税。臣认为必须尽快在九原等羊毛羊线销售量极大的地方,尽快开放“市”进行收税。” 嬴政平静道:“就这么去办。” …… 尉缭和张苍将所有的正事说完之后,嬴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案几,让他们说些最近大秦黔首不一样的与羊毛线有关趣闻。 扶苏一听到这话就知道来了,他下意识给了张婴一个安抚的微笑。 张婴被扶苏这一眼看得有些紧张,身体坐得更直了。 张苍则有些莫名其妙,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尉缭。 尉缭先是一愣,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在六年前他也曾参与过类似的事情。 那一年扶苏公子远赴九原驻军,咸阳起了大火,公子寒在朝臣们的强烈举荐下负责处理咸阳火灾的相关事宜。 嬴政应允了。 两个月之后,陛下将公子寒,他,还有其他相关负责的官吏都召集到偏殿,也在一个大方桌旁边坐着。 当年是李廷尉与王丞相先开口,两位重点说了一下咸阳宫的损失,咸阳大贵族的损失,以及火灾之后引发了疫病等等麻烦。 最后,嬴政引用这些后续麻烦,将公子寒从头批评到尾,说他做事瞻前顾后,又极为莽撞,把公子寒喷得一个礼拜都没有上朝。 回忆至此,尉缭大概猜到知道嬴政想要他说什么。 不过…… 他又偷偷狐疑地看了一眼张婴。 张婴竟如此受宠,居然能享受王族公子们的待遇? 虽然那些公子也不是很想得到这样的优待。 尉缭放缓思绪,这样的话轻声道:“别的倒是不多,但自商鞅变法之后的走婚制度,隐隐又有抬头的趋势。前来官府登记婚约的男女有所降低。” 尉缭说完见嬴政没有丝毫动静。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傻,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情拎出来说也没有什么教育意义。 尉缭垂眉思索,忽然想到来时路上听到的一个案例。 尉缭道:“前些日子,沛县出了一个颇有争议的盗窃案。有几名男子去一家农户行窃。本来被主法官判了群盗罪,其中一名男子不服。 他去衙门乞鞫时,男子声称他和那些人并非是一伙的,他只是倾慕那一家的女子,偷藏了女性的衣服,绝对算不上群盗罪,而且他也与那位女子相恋了。 他说在琅琊郡,陛下都对牛郎织女网开一面,这属于有实例,官府也应该参考这个情况,对他从轻发落。有不少黔首见女子确实喜爱这名男子,也支持这名男子,希望官府从轻发落。” 盗窃罪:一般就是罚钱,钱不够就去做徭役,用工钱抵扣。 群盗罪的性质截然不同,犯罪者不光在脸上刺青,还要斩去左脚脚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