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卫长琴从顾珏清手里拿回了琉璃瓶,“看来顾相你是真的很喜欢,如果本相得到消息,会跟你说一声的。” “当真?”顾珏清一脸狐疑,“我还以为,卫相会想要凑一整副呢。” “想归想,还是愿意告诉你的,也许将来本相有用得着顾相的地方,会把此物忍痛割爱呢?” 顾珏清没把这话当回事。 他说‘也许’,那就是概率不大。 她可不指望卫长琴会送她什么好东西,能卖给她就不错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顾珏清感到愈发寒冷。 她从来都不是娇气的人,奈何湿衣服穿在身上本来就难受,眼下没有取暖的条件,在雨天里被冷风吹,可真是从头凉到脚。 卫长琴瞥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你冷?” 顾珏清点了点头。 卫长琴叹了一口气:“我也冷。你下次想要算计我,记得挑个好地方,至少四面不透风,头顶不漏雨,以免风吹雨打的,谁都不好受。” 他说话的时候,有雨水从船舱顶上的缝隙里滴答滴答落在船板上。 顾珏清磨了磨牙,“你还有心情埋怨我。” “你好歹也是个一品大员,不缺银子,可你找了艘这么又破又小的船,空间狭小,顶上有缝,这实在不是个好的栖身之所。” “本相当时就想着对付你呢,你以为我真是出来游湖享受的,还有心情去挑豪华大船?我来到这河边,见着有个渔夫在打渔,便直接把他这艘买了,本相的计划根本就不用考虑天气因素,要不是因为被你揪进水里打湿了衣裳,也不至于现在受冻。” “顾相的意思是怪本相了?你若是不设计这么一出阴谋诡计,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卫相你当初要是不威胁本相,本相也就不会设计陷阱对付你了。非要追溯原因,归根结底还是怪你,谁让你抓着我的把柄得瑟?” “你我本就是两个阵营的人,本相抓住你的把柄,企图利用你,乃人之常情。” “是啊,所以本相谋害你也是情理之中。”顾珏清呵呵一笑,“说到底,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要么就是你我都有错,要么就是你我都没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本事大谁就嚣张。” “唔,有道理。” “咱们脚下的这条官路,实在太长了,九品芝麻官只是在起点上,一品的大员却未必是终点,无论几品官职,咱们比的就是谁走得更快,走得更远,那些落后脚步的人,就只能望着前面那些人一骑绝尘的背影,呛着现实辛酸的尘土,一边呛着,一边继续走。” 顾珏清说着,垂下了眼。 忽然觉得庆幸,她占了个便宜。 无需从九品芝麻官做起,一睁开眼就是一品左丞相。 有这样的运气,就要牢牢抓紧所有的时机,不能让自己摔下去,躲不过明枪暗箭,便会千疮百孔,沦为平庸。 卫长琴难得认真地注视一个人。 顾珏清的话,的确是说到人的心坎里去了。 从他把她从湖里打捞起来,发现她秘密的那一刻,她给他带来的惊讶实在太多了。 小丫头片子,理想倒是真的大。 深谋远虑,高瞻远瞩。 虽然她依旧不是他的对手,但已经能够让他刮目相看。 不过有一点,还是让人不太愉快。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