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一下场合。 杨思情只恨没把相机带出来,不然一定给唯一一次以杨家村女婿身份发表重要讲话的蓝团长拍张帅照,带回去珍藏起来永流传。 时间走到傍晚,杨家几人在炕屋简单吃过晚饭。 杨思情适时拿出一百块钱和一张一百斤的粮票放在炕桌上,第三次向王秀兰讨户口本:“嫂儿,这些钱你拿去给有官付学艺的费用,粮票家里留着用,把户口本给我,我明天要跟蓝巍去乡派出所办事。” 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她今晚一定要拿到户口本。 在大集体时代,家家户户靠挣工分过活。年底生产队敲锣分红,扣去生产队发放的口粮和生活用度,发到每人手头的钱基本上没剩下几块。有些人还会倒欠生产队的钱,留到来年接着扣工分偿还。 所以一百块对谁家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王秀兰眼馋这些钱和粮票归眼馋,为争取利益最大化,今天比昨天更沉得住气。 她不急于伸手抓钱,而是语带关心地说:“老话说‘找个农民嫌穷光,找个军人怕打仗’,你跟你男人结婚后,他在外面保家卫国,家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也寂寞。这样,”一把把杨有米拽过来,“婶儿把小米过继给你们带去北京,你们也甭把她当亲闺女养,让她在家里当个干活滴就成。” 这个赔钱货光吃不干活,把她扔给他们,不仅能给家里省下一份口粮,将来还能借着看望她的名义去北京,把两个男娃也弄去大城市。 只要自己的女娃待在他们家,他们跟自己就断不了关系,捎带着自家就鸡犬升天了。 杨思情被寡妇的得陇望蜀和厚颜无耻所震撼,语言功能短暂丧失。 这个寡妇不薅羊毛了,她要送给他们一件贴心小棉袄。 她不是“精细人”,她是成精成黑寡妇了啊。 蓝巍想代她回绝。 杨思情深吸一气,在他开口前跟他说:“蓝巍,你带三个娃儿出去,我跟嫂儿说说话。” 等炕屋中只剩下两个“自家人”,王秀兰的态度变得强硬和不客气起来:“因为你逃婚才害得你哥上吊,让额没咧男人,你现在连个你哥滴娃儿都不肯养?” 她如此痴人说梦,以至于杨思情都不想费口舌跟她谈论过继这种荒谬的事。 “嫂儿,你把钱和粮票拿去,把户口本给我。” “等小米过继给你以后,额就给你户口本。” 绝了。 杨思情沉默几秒,决定还是费点口舌秒杀她吧。 “嫂儿,小米如果真是我亲侄女,兴许我还会抚养她。你扪心自问,她是不是我亲侄女?至于我哥是因为什么死的,赶明儿生产队开会,我让村长当众说出他的死因。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就答应村长在他们家补办丧事?” 王秀兰屁股上长钉子了,坐不住了,心上躁得慌。 杨思情硬的来完了来软的:“嫂儿,我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我本来可以一个子儿都不给你,让村长带我跟蓝巍去村委会开证明,我们拿着证明去乡派出所,照样可以迁移户口。我一个是想着我哥的死我确实有一部分责任,另一个是觉着你一个女人单独带三个娃儿生活确实不容易。有些事我就打算烂在肚子里,不想宣扬出去,以免我走后,你在杨家村过不下去。三个娃儿还小,我也没狠心到要让他们从小就被村里人指着脊梁骨骂到大。嫂儿,你听得进我的话,就把钱和粮票收下,把户口本给我。你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有官又那么懂事能干,我走后家里会越过越好的。” 恩威并施,行啊杨姐,口才不错,晚点让蓝团长夸夸你。 村长这张牌比爬灰那张牌好使得多。 只要王秀兰还想在杨家村这个小社会生存、社交,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