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也不想揭下来。 屋子里静极了。 跟小姐妹道完别回来的荷花一进门就看到谢淮序劲松般的身影,瞪大了眼睛吓得后退了几步,连请安都慌慌张张的:“侯,侯爷。” 谢淮序却置若罔闻,荷花只觉得屋子里的空气快让她窒息了,她假装看不懂宝儿拼命让她留下的眼神,后退了几步:“奴婢给侯爷奉茶!” 说着转身就跑了…… 宝儿气得闭了闭眼!这个没有骨气的丫头!要不要把她发卖了?要不要? 她还沉浸在发卖荷花的纠结中,却见谢淮序已然坐下,指腹一下一下轻扣着桌面,声音并没有很响,听到宝儿耳朵里,却如擂鼓。 “这是你画的?” 谢淮序的声音平静无波澜,宝儿吃不准他有没有生气。 点点头,忽然意识到他根本不屑于看自己一眼,所以压根没看到她点头,正好应答,却听谢淮序又开了口。 “你还画过谁?” 宝儿一懵,脑海里立时跳出那个“你”字,连忙被自己压下去了,摇了摇头:“没有了。” 谢淮序看向她,目光略有审视,珍珠妈妈先前告诉过他,他自然知道她在撒谎。 宝儿被他看得有些站不住,也有些不习惯这样安静压抑的气氛,鼓足勇气道:“你怎么知道这画是我画的?” 她是想问,为何来她的房间?但一想,这整个谢府都是他的了,问也白问。 画画讲究神韵,画师虽能画的十分像,但眼中那种感情,若非画着倾注了感情,决然是画不出的。 但是谢淮序没有回她,只是道:“画的不错。” 宝儿呆住了,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夸她吗?心底就像是裂开了一条小缝,从小缝里钻出一颗嫩芽来…… “是你母亲教你的?”谢淮序又问。 宝儿被他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晃了心神,嘴角压不住的笑意点头:“是啊。” “糕点,也是你母亲教你的?”谢淮序又问。 宝儿甜甜的笑意达到眼底,她这就是她想要的和平共处,随便谈谈话,说说日常。 “是啊!”她的声音都扬起一个声调,“金丝蜜橘好吃吗……” “她教了你画画,教了你做糕点,那她有没有教你要规行矩步?” 谢淮序嗓音微凉,宝儿犹如被一个大大的雪团狠狠迎面砸来,冰凉的雪透过她的肌肤渗入骨髓,冷的她打颤。 她心口微滞,眼中的光亮瞬间黯然了下去,神色也紧张伤心起来:“……什么意思?” 谢淮序忽然冷笑一声:“她自然是不会教你,她就是凭着那些技能讨男人的欢欣,你自然尽得真传。” 宝儿的心就像一个针团,上面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针。 谢淮序见她眼眶渐渐泛红,心底也染起一丝烦躁,他收回目光冷然道:“如今你还是谢府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了谢府的门楣,希望你克己复礼,莫让小舟蒙羞。” 宝儿还呆愣着,眼见着谢淮序要离开,她冲了过去拦在了门口,堵住了他的去路。 固执地瞪着他,脸颊因为她的紧张愤怒红的像是洒了水的苹果,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我怎么让小舟蒙羞了?”她倔强着仰着脸,满眼不加掩饰的恼意,尽管力持着平和的神色,可眼中晶莹的闪烁显示着她情绪强烈的起伏,隐隐流露出伤心来。 谢淮序目色微顿,错开她深究的目光,平视她身后,冷然而绝情:“能让淮安那般坚定,或许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宝儿抿紧了唇,她不愿在他面前掉眼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