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倾收回眼,将视线压低放在自己胸前乱蹭的狗身上,说:“其实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没有一贯的矫揉造作出的委曲求全,他话语直白,听上去是很真诚的样子:“虽然说对你真的感到抱歉好像的确有些虚伪,因为我并不为把你搅到我和岑远紧张混乱的局面里后悔,但不管是你、我、岑远还是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又的确不是我的本意。” “我想这么多天过去,以你的聪明,冷静下来是能够想清楚很多问题的。” 程倾语气寡淡地叙述着:“比如我究竟喜不喜欢岑远,又是不是真的想要逃离他的身边,又比如知道我一直都在利用你,中间险些翻车,你又被我哄了回来。” 程倾听见楚知钰站起来,识趣地等待脚步靠近,直到楚知钰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才继续道:“我们的确从相遇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我骗了你,你气我也是应该的。”程倾说,“但是现在你锁着我,我走不掉,尘埃落定,我想你也不是打算一辈子都和我生这场气吧。” 楚知钰的眉眼依旧冷淡地凝着,他明知道程倾极大可能只是为了跑掉,想要日复一日的借此令他放松警惕,可“一辈子”三个字太过美好,美好到使他忍不住神情松动。 程倾趁热打火,整段思路听上去是叫人挑不出差错的有理:“你觉得呢?” “嗯。”楚知钰蹲下来,手摸向于他膝上翻滚的雪纳瑞,“可你不是自愿和我待一辈子。” 没被说出的后半句显然:而是被迫。 他的语气依然冷淡,言辞也犀利,但程倾感知对方稍微软化了些。最初认识楚知钰追着对方跑的时候,他就练就出了一身区分对方仅有细微差别的平淡语气意味几何的本事。 程倾抬起眉直视他,说:“我不认为这二者拥有什么区别,我想好过些,你应该也没有受虐倾向,所以‘和解’总该是一个好选择。” 雪纳瑞突然叫了一声,蹿了出去。程倾垂下眸,发现楚知钰的手悬在他的膝上,像是刚刚抓痛了它的始作俑者。 也就这么一低头的功夫,他听见楚知钰转瞬沉下的语气,很不客气地道:“那要是我不想和你和解呢?” 楚知钰悬置的手落下,在程倾腿间拍出一声不重的闷响,继而扣得紧了。他微微向前附身,似是意图追寻程倾视线而去,跟问紧随: “我看你好像很笃定我会把这一切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的样子,是因为我直到现在都没拿你怎么样给了你底气吗?” 他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但程倾并不因为他的敏锐而感到心虚,反倒是楚知钰片刻便低垂下眉眼:“程倾,除了你刚刚说出口的,哪怕真的没有所谓潜在目的,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