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晚饭就回了后院休息。 终于回到熟悉的家,久未住人,自是要打扫一番。 用木盆端了水过来,两个人拿着布巾擦拭床铺桌椅柜子等家具。 “我舍不得这里。”陶竹擦着他的小书桌,越擦动作越慢,语气里带着失落。 这么好的房子,还盛着他们无数美好的记忆,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住…… “只要咱们俩人在一起,那处处都是家。” 黎荞立马道。 陶竹闻言,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轻轻嗯了一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这人必然是要离开三柳村的,小小的三柳村盛不下这人的抱负,但只要和这人在一起,那余下的一切都不重要。 擦完家具,两个人洗漱,等躺回到床上时,时间不算晚。 “竹哥儿,你累么?”黎荞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摸了下自己半干的头发。 陶竹正在往枕头上放干的棉布巾,免得半湿的头发把枕头打湿,听到这话,他扭头看了黎荞一眼:“嗯?” “我觉得你这几日有心事。”虽然用了觉得两字,但黎荞语气极其肯定。 从他中举那日他就看出来了,但陶竹又表现的很高兴,心情是真的不错,再加上在首府时他从早到晚都在社交都在应酬,回来的路上又一路颠簸,于是他直到现在才问出口。 陶竹已经将干布巾放好,他一边躺下,一边道:“不是心事。” “那是什么事?”黎荞看他也侧躺着,姿势与自己一样,便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 “一点儿小事。” 说是小事,但陶竹却是垂下了眸子,没有去看黎荞的眼睛:“以后再遇见大场合,你不用特意带上我,我知道你待我的心意,我不难受。” “我就是有点遗憾,不能时时见到你,不能见证你的每一刻,但这是我必须要经历的。” “你以后是要做官的,你是要在衙门里办公的,你是要做大事的,你肯定不能如做点心那般一直和我待一起。” “我早就想开了,所以我不觉得这是大事,就暂时没和你说。” 是这人太好,于是他的贪欲越来越盛,其实仔细想一想,哪有男人会像他那般离不开自己的夫郎/媳妇呢。 这人处处带着他,这是不正常的。 今后这人要做官,一步都不能走错,他可不能给这人的敌人递小辫子。 黎荞:“……” 他凑近了陶竹的脸,脑袋挨着床铺,用仰视的角度去看陶竹垂着的眸子。 陶竹:“……” 他伸手推了黎荞一下,把黎荞推倒在床铺上,然后他跟从前的无数次一般,趴在了黎荞身上。 脸埋在黎荞温热的颈窝里,他闷闷不乐道:“我没有哭,还没有到哭的地步,我早调节好了。在你考试的那几日,我整日整夜的胡思乱想。” “原本我天真的觉得,等你考完科举,那就能跟从前一样,但不可能的,再也回不去了。” “从前那种你在棚子里做点心,我在厨房做点心,你隔一会儿就来厨房亲亲我的场景,很难再有了。” 黎荞:“……” 他心口闷闷的。 是的,那种情况,真的很少有了。 从他选择莽科举的那一刻起,他和陶竹就注定不能再时时刻刻腻一起了。 “其实这是正常的,这才是世间很多夫夫、夫妻的相处模式,我这份不高兴若是传出去,那旁人肯定骂我矫情。” 陶竹又叹气道。 又不是生离死别,也不是异地,只是一个去衙门办公,一个留在家里,他却是搞出了浓浓的不舍、难过等情绪,这要是传出去,旁人绝对会认为他有病。 可他真的好喜欢黎荞啊,好喜欢好喜欢。 从黎荞给他作揖道歉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在黎荞身上了,与黎荞成亲,黎荞把他从陶家那个泥潭里拉出来给了他新生,当时的他,白纸一张。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男人相处,他能想到的便是村子里其他夫夫、夫妻的那种相处。 可黎荞让他知道,原来两个人是可以时时刻刻黏一起的,是可以大白天就亲亲没羞没臊的。 从他新生的那一刻起,他过的就是这种白天亲无数次晚上亲无数次的分不开模式,这种甜已经融入他血肉里了。 所以,当意识到今后回不去时,他是真的难过。 他觉得这件事无比的大。 可当时黎荞在考试,他只能自我调节,经过这么长的缓冲,他此时真的不会哭。 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怎么会矫情,喜欢一个人,当然是想时时刻刻都与他在一起,别人若是不理解,那是他们没有这样甜甜的感情。”黎荞说着把自己的双手从陶竹的身下抽出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