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有关,我要不来南照,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梁孟冬心有不甘。 他清楚还有下文,更为惊心、迫她远走的下文,却忍不住要质问。 十音手中矿泉水瓶顿了下:“我会让案情水落石出,然后找到你,把与你相关的部分和盘托出。” “然后扭头就走?在体制内相个亲,嫁个还不错的花花草草?反正余队有的挑。” “这不可能,虽然我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和你重逢。”梁孟冬还想说话,被十音打断了,“不光是因为我爸爸亏欠你。他亏欠你什么,我至今没查到,暂时不知从何说起。” 她后来甚至调阅过父亲的档案,发现他在医学院求学期间的档案存在三年缺失,她猜测爸爸可能参与过什么涉密研究。 “但那段时间你都还没出生。” 孟冬揣测着:“会不会……我父母?” “那个烟嗓的指向非常明确,我爸爸亏欠的就是你,你本尊,我妈妈的话也证实了这种说法。我实在想不明白,我爸爸不过是个制药商,究竟对你做过什么?孟冬,说到这我必须向你坦承一件事。” 三年前,十音的确作过一次比对。当时她还在边防,是云大队为她破例申请到的权限,材料调用名义仍是当年案件,属合规行为。但收获不大:“我爸和你的父母唯一的共同点在于,有医学院背景,年份比较相近,其余并无交集。除此之外,因为你父母是军医大的学生,他们的学习期间档案不归入个人档案,而是由军医大档案室统一管理,涉密级别较高,需要另行申请,我最终没能调阅到。” “没顺便连我也查一下?婚否,有没有女朋友,免得怀疑我和吸食人员交往。” “这在档案上不显示。”明知他是嘲讽,十音还是老老实实答着,“再说也没申请查你的权限,查询你的父母,已经非常冒昧了。” “冒昧什么,不都走了手续?” “我爸当年,虽未表达过认识你的父母,但我后来总觉得,也许我的判别力在哪个环节上出了差错?他们会不会是认识的。” 梁孟冬也有这种感觉,但同样没有根据。 高中时代,梁孟冬见过多回余父,几乎都是去十音家练琴或复习时见的。 十音的性子像父亲。 余北溟是开朗亲切的中年人,余氏药企在w市,规模可观。十音的妈妈早年出意外双目失明,十音考到s市读高中,妈妈便陪在s市。余北溟周末雷打不动,要回s市团聚,他每周奔波于两市之间,丝毫不以为苦。 十音那时的家,是羡煞旁人的美满家庭。 她的父母都很好客,一言不合就留人吃饭。梁孟冬不善沟通,生怕局促,盛情难却留了一回之后。有些周末,他反倒主动卡着饭点,巧立名目来找十音。 十音的妈妈出意外失明前,是乐团的小提琴手,父亲也是古典乐迷,饭桌气氛融融,哪怕孟冬一句不参与讨论,竟然从未感受到冷场与违和。 每一餐,他这个寡言的客,都默默体验着家的温馨。 后来余北溟出事,十音的境况变得窘迫不堪。 然而孟冬从未听她有过自卑、或者自怨自艾,无论选了什么路,余十音好像都能意气风发地走。也不知是被怎样的爱灌溉大的小孩,在逆境中简直像束光,又像一颗顽强的种子,无论被风吹到怎样的悬崖峭壁,自己就能长成很好的样子。 但余父的死因被认定为自杀,这件事十音的确是不愿多提的。梁孟冬生怕惹她难受,体贴地没再提过她父亲,便也没机会告诉她,高中时他其实特别盼着去她家蹭饭。 他所有关于家的憧憬,都是籍此而生。 余北溟在世时,十音的确同孟冬提过:“我一进高中,我爸放言说,相信我的分寸感,所以想谈恋爱尽管谈,什么样的小伙子都可以交往试试,不必拘泥。自从见了你,居然全推翻了,教育我对待感情要一万分的认真,要一生一代一双人。天天叨叨我,搞得我都怀疑,难道我有朝三暮四的面相?” 梁孟冬心里知道,像是不像,这家伙同他谈个恋爱,恨不能全世界都来祝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