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梁孟冬在冷笑。 面对一个敢于把你碾成泥的混蛋,只用疼这个字,怎么贴切? “孟冬的手尤其金贵,绝不能有差池。”江岩说了梁孟冬住所方位,嘱咐,“十音,拜托你了,送孟冬去省一医院,然后送他回家。” “好。”“不用。” 十音和梁孟冬是同时出口的。 “我自己会去。”梁孟冬说。 “孟冬你别倔,没人在我怎么放心?你安心去,plus我来照顾。” “过来。”十音从江岩手里接过梁孟冬的外套,转身先走了。 江岩本来还担心,他这发小脾气臭,之前就和十音有些芥蒂,会不会当场甩脸子? 没想到,十音到底有些气场。她这么轻轻说了一声,梁孟冬就跟着她走了。 二人一言不发,一直到了停车场,梁孟冬在身后又说了句:“我自己去。” 十音拉开车门,将他的外套丢进后座,径自上了她的车。 她摇下车窗,敲敲车门:“上车。” 他不动。 十音去看他的手:“你的手,不能耽误。” 还好是右手,左手更麻烦。 他抬眸,眼里是彻骨的寒意,盯着她:“有什么所谓。” “疼么?” 他抿着唇,瞥开眼角冷笑。 “外面冷,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他发现十音眼睛是红的,她压低声,还在恳求:“孟冬,你别闹脾气。” ** 急诊科的医生和十音很熟,发现余队长今天送来的居然不是嫌疑人,特意多瞧了几眼。 他在身后,她本想介绍说,这位是江法医的朋友,江字才出口,觉得脊背发凉。她改了口,是自己的朋友。 梁孟冬在里间处理伤口,十音在外间讨教另一位女医生,接种狂犬疫苗后的饮食注意事项,一条一条记得很细致,问完又打听怎样不让皮肤留疤。 他们平时受伤,其实不大关注这个问题。 女医生倒有经验,顺手开了一种怯疤的药膏。对着里头努嘴:“好有气质。” “是的,”十音笑着,心底竟泛出骄傲来,“音乐家。” 对方又问:“云队最近好么?好久不见他。” 十音愣了愣,答:“他忙,不在南照。” 梁孟冬出来前,正好听见那医生在小声玩笑:“要提醒云队小心咯,不能光顾着忙,余队对别人,有点紧张过度。” 十音也不解释,只是笑着,拨弄那张处方笺。 见他出来,她一跃而起。一晚上都是这样,和他话倒不多,忙着付费、取药、取报告。 医生要求他留下观察一小时,他就这么看着十音跑来跑去,她有很多熟人,她和他们都相处融洽。 大概混账的人都这样,无论跑到哪里,总是融洽的。 医生要求多喝水,十音就去买来水,忽然担心是不是太凉;他还没来得及答,她想起医院隔壁有甜品店,又去问过医生,跑去买来热的蜂蜜水。 “是这里的高原枸杞蜜。”十音说。 他接过那个纸杯,是正好可以饮用的温度。她盯着他,他被盯得烦了,终于喝了一口,蹙起眉头。她还记得他嗜甜。 “只加了双倍蜂蜜,问了医生,说不可以太甜。你快喝。” 他偏过头,目光落在十音脸上。顾盼生辉的眼睛里,噙着一丝过意不去的笑。她知道他不是普通的嗜甜,在歉意蜂蜜放得少了。 水其实很甜,他只是在想,相隔这样的八年,有人可以笑得这样明媚。这样混账。 回到车上,梁孟冬右手缠着纱布,她帮着他披外套,听见他说:“回宠物医院。” “你回家多休息,多喝水。”十音说,“狗狗付钧会照顾的,江岩也会。” “回宠物医院。”梁孟冬重复。 十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绕回去发动了车:“你放心,付钧非常厉害,会让plus恢复得很好。” 梁孟冬一直望着窗外,车行的方向是往他的住处去,十音根本就没鸟他。 她依然在安慰,怕他担心plus。又逐项嘱咐近期的饮食注意事项,最后说:“要忌烟酒。” 他嘴角抽了下,发出一声冷笑,还是那副“死了又怎样”的无所谓样。 “江岩告诉我,你们去过酒吧。”十音说,“南照的酒吧……他不在时,你喝东西要警惕、烟也是。或者,去之前问问江岩。” 会这么提醒,十音其实是担心一件要紧事,又不好说得太明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