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胆俱裂,脚不经思考的已经飞身过去扑接抱住了摔落的功勋夫人。 在她落入他怀抱的那一剎那,他手指紧紧扣住她的全身,一股莫名而来的慍怒突袭,他哑着好不容易找回的声音,「不是让你去许家吗?」 「去了。」她乖巧的回答。 「那为何来?」 功勋夫人抬起下巴,凝视他汗水涔涔的脸庞,而她的双眸中则是平静,一点也无惊险过后的后怕。 「因为你小瞧我了。」 语毕,她如脱兔从他怀中跳起来,以手中的弓侧击飞险些持枪伤到谢小将军的馀党,甚至特意回头朝谢小将军挑挑眉。 谢小将军缓缓站起身,后背靠着她,环顾四週,乍见她的焦急慌乱的心绪已经被他吞嚥入腹,取而代之的是克制冷静的杀气肆意,像是一股冷雾,蔓延开来,让人情不自禁打了冷颤。 贺青已然昏厥,其馀馀党踌躇不豫,只能围住他们二人对峙,气氛如箭衔弓上,紧绷窒息,功勋夫人的到来无疑让局势有了破口。 一声狗吠咆啸划破这寂静,整齐划一脚步声与簇簇火光从远处的四面八方朝他们赶过来,正是许家军的人马,其中还能隐约听见许三急迫的声音。 「快点!快点!」 馀党们见援军已到,当机立断扛起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贺青逃跑,在火光来临前,潜入黑暗中。 许三气喘吁吁,见到谢小将军的那一刻差点腿软跪下来,「将、将军……您没事吧?呼……呼……」上气不接下气的喘。 「无事。」谢小将军不经意瞥了一眼功勋夫人,又不经意地收回眼神,接着目光深远悠长,「牵匹马过来,我即刻进宫呈报陛下。」 「上了药再去。」功勋夫人从袖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金创药,语气强硬。 尧王馀党逃窜于都城里,此情刻不容缓,可谢小将军刚想拒绝,触及功勋夫人那燃起鬼火簇簇的眸光,他话临到嘴边又嚥了下去,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到角落。 许三与一干许家军识趣的背过身,形成一道人肉墙,眼观鼻心,耳……听八卦。 藉着许家军手上的火棒借光,火光在他们二人的脸上跳动着,更能看清她略微凌乱的发髻,和他被剑峰划伤还渗着血的额角。 当然,谢小将军身上的伤不只如此,腰上、手臂上、腿上,都是伤,有深有浅,血腥味縈绕着,染红了他的衣裳。 「都是小伤,我可自己……」他低语着,想自己动手。 「坐好,撩起袖子。」 谢小将军乖乖的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如蜈蚣的长条伤处,翻着死白血肉,部分血色已然乾涸,想来是一开始就伤到了,他却浑然不觉,待到肌肉从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痛意才涌了上来。 功勋夫人睫毛一颤似黑夜中飞舞令人着迷的神秘黑蝶,她动作流畅的指腹轻点金创药膏,抹上他的伤处,虽是脸上木然,下手却相当轻柔,谢小将军只感觉到一股桂花香清凉扫过,本还麻木涩痛的伤处已然不再钝痛了。 「你还随身携带金创药吗?」 功勋夫人手一顿,终于抬眸,用一贯的阴阳怪气说道:「本来想直接带棺材的,但太重了,带不来。」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