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残破不堪,是不完整的躯体。 那样一个烈火般骄傲的少女,绝不该是如此惨淡的结局,如今直白地呈现在她的面前,她险些干呕出来。 倒不是因为害怕,多半是因她也曾寄居于这具年轻的身体里,强烈的冲击下几乎产生了自己的身躯被割裂开来的幻觉。 强行压下翻涌的不适感,她慢慢地俯下身,捏起一枚小小的指骨,絮絮道:“向榆大小姐呀,你还会回来吗?如果能听到的话,来见见他吧,你们还缺了一个好好的告别。” 光靠祷告是无用的,总该寻寻法子。 “就没有书册记录招魂的法术吗?怎么找也找不着啊。”她盘腿而坐,倚在苍天大树下,抓耳挠腮地翻着一打厚厚的古书。 小明总觉她已陷入爱河,不能自拔。 它恨不能现形猛敲她脑袋,把灌进了的水通通倒出来,恶狠狠质问:“陆时微,你是不是魔怔了?脑袋都进水啦?你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吗?” “脑子里没水才不正常呢。”她回话得气定神闲,撇撇嘴,不错眼地翻看着书册。 因着在幻境里祝向榆被迫要读书,她倒是趁小祝谈情说爱之际好好学习了一番,光荣摆脱文盲身份。 她说得理直气壮:“画皮,是我送他的第一个礼物吧。人之将死,了却心愿,不是我该做的吗?不然我不是白费这么多心思了?” “有没有越界,你心里有数。多想想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莫要手下留情。”小明一改油腔滑调的语气,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起来。 听闻教诲,她沉默不语,只顾翻找,忽然喜笑颜开道:“找到了,这镜子果然能用上。” 她立即专注地使出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安放在地上的骨头和碎镜子里。 “你确定要用那镜子?里面的气息污浊得很,小心又受反噬。”小明正经起来,隐隐透露着些忧愁。 “我都翻遍了,只有这法子了,需得试试。”她毫不迟疑。 隔日午后。 陆时微推着一头雾水的江予淮,一路拖到了湖前。 他莫名其妙地问:“时微,你要做什么?又要跳湖?” “不是!”她小心地措辞道:“我这几日在练招魂的法术,你想见见祝向榆吗?你们当年一定有很多未尽之语吧,总是要惜别的吧?” 他似是有些诧异,并不是欣喜若狂的样子,愣住一会才点点头。她只当他是一时吃惊,祭出指骨,念念有词起来。 他也说过的,只要付出代价,心想事成。 念了许久,细密的汗珠布满她光洁的额头,连发丝都濡湿大半,红润的面色一点点褪为苍白,看着无比吃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