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在等我吗?大师你会算命呀?是早猜到我要来取东西?”她面色不改,一如既往地胡扯。 “说得还挺好听,这不就是来偷吗?”小明听得想翻白眼,再三克制还是忍不住咕哝一句。 幸好老和尚宽厚只是摇头轻笑,答非所问道:“施主想要的东西,我们已经保管了三百多年了。如今施主能来取走,于彼此而言,都是功德圆满。” 功德?做这种事竟然会是功德! 她疑心老和尚的话里有未尽之语,藏着什么她当下不能明白的事情和谜语,但她有一个天大的优点,那就是不太爱刨根问底。 就从小的谋生经验而言,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若是当下旁人不想说的,那不是时机未到,就是不能听的话。 好奇心太过旺盛且知晓太多秘密的人,是会死得很快的。这是话本里再常见不过的情节。 于是她朝着老和尚真诚地拜了拜,上前两步将地上摆放着的棺材缩小,悉心抱在怀里,才心满意足地说:“我们回去吧。” 这一程容易得超乎寻常。 重归山巅时,已是日出东方。 江予淮的房门虚掩着,她不知不觉就走过去,轻轻一碰就开了门,他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镜子前,凑得极近地观察面上的伤痕。 听到她靠近的响动,他飞快地戴上帷帽遮住,若无其事般问:“回来了?” 整座山上的一举一动,恐怕都不会逃出他的神识,终归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微微颔首说:“办了点事。” “好,还顺利吗?”他也不多问。 “很顺利。”她立在原处没有再动,而后商量般问:“江予淮,我上回说想报恩,是真的。你想不想画一张新的皮?” 她勉力绽开一个笑,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轻松些:“你这么多年还没有看腻这张脸啊?你过去这样貌吧,算是清冷矜贵公子型的,但近年啊,城里都更流行桀骜不羁的,或是温润少爷,你要不换换?” 他古怪地瞅她一眼,不满地问:“你喜欢那种吗?小道士那样?” 不等她答话,他就兀自撒气:“那纪轻舟生得也就算是端正,无趣得很。” 声音虽小,她刚好听得完整,也算是听明白。江予淮根本不会看腻,他所求的,更是一张与他如今一模一样的面容。 “呀,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你本来的样子就是最好看的呢。”她睁大眼,情真意切地赞美。 “真要做到画皮一事,很难。”他却是不领情,说话时面容上笼罩着沉重的哀伤,连带着他整个人暮气更重,然而陆时微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爱怜之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