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调的玉色,如今被这暖白一衬,再配上他蓦然被碰而有些惊诧的神情,竟有些别样的可爱。 我这幼稚的一手实在突如其来,连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于是,我涂完这一手蛋糕,和被我迫害的当事人一起在原地怔了几秒。 然后,裴追的神情变得十分微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同时伸手擦了一把下颌流下的蛋糕。 ——我这蛋糕的水的确放得太多了,它并没有像正常蛋糕一样粘着,反而缓慢地流了下去…… 从裴追左眼下的泪痣一路往下,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淌过他形状嶙峋的喉结,隐入他微微敞开的领口。 让人想到了融化的冰激凌。 我忽然想到,做完这蛋糕后……我自己还没尝过。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站在他身前,指腹上沾着蛋糕,贴在他的颈项。 那一瞬间,我在想……裴追真是个神奇的人,看着那么冷,身上却永远有着蓬勃的热气——我感受到了他有力而快速跳动的颈动脉。 然后,我才意识到这是个不当的姿势。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裴追竟然没有后退,不闪不避,维持着这个被我触摸的姿态。 只是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仿佛藏着无数不可言说又惊心动魄的秘密。 这几年过去,他已明显比我还高上一些,此时挨得太近,他看我时微微低头,竟有一瞬让我感到了一种微妙的压迫感。 我这没脸没皮的人渣,忽然竟罕见地心虚,解释道:“开个玩笑……玩笑,我帮你擦干净。” 面对如此拙劣的借口,裴追淡淡挑眉,却没有说话。 而我话已出口,便只好扯了两张纸巾,顺着他的脸颊一点点擦拭干净……最后,停在了他的唇边。 多年同住,这却似乎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挨着他,看着他。 裴追总是面无表情地十分冷淡,像个不近人情的贵公子,却有着一双含情上挑的眉目,左眼下一点极浅的泪痣,带出一丝复杂的忧郁气息。 偏偏他的瞳孔又极黑极沉,将气质从多情生生压了下来,冲撞出了一种复杂的、既冷又烈、既淡漠又深情的气质。 我的目光顺着他挺直的鼻梁,落到他的唇上。 裴追的唇色偏淡,是温柔的浅粉色,但又极薄,不爱笑。 我却偏忽然想起了年轻时游历东京,一日凌晨初雪,晨光乍现,暖融融地映照着路边带雪的早樱。 我的手落在了裴追的唇上,隔着纸巾依然能感到柔软的唇珠……像极了雪樱花瓣的触感。 那瞬间,我其实意识到裴追的身体有些僵硬,而他的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两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