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些举动,却让贺欢眠将他视作救赎般的存在。 他的烦躁感会被她看他时,眼里亮起的微光,暂时抚平。 他渐渐沉溺于这种目光里,明明他是这些闹剧的推手。 他却享受着她对他的信任与依赖。 他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 在她面前这种扭曲又混乱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至又一次,他撞上了贺漪与她的争执,她气愤离去。 想也不想便要跟出去的他,被贺漪叫住,玩笑般道:“你这么紧张,我都要以为你喜欢上她了。” 这句话恍若一道惊雷。 劈开了他种种矛盾、胆怯和低劣。 他一时怔愣在原地。 贺漪噗嗤一笑:“逗你呢,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怎么可能呢?毕竟……” 她没有将话说完,但他已经听出了她的未尽之意。 是啊…… 怎么可能呢? 谣言中伤她嫉妒伤人的人是他,在爷爷面前恶意诋毁中伤她的人是他。 在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后,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简直跟玩笑一样。 对的,他是不可能喜欢贺欢眠的。 “时阔?你……” 面对贺漪投来的探寻目光,时阔只是重复:“我会为你解决麻烦的。” 贺欢眠在圈内的名声越来越糟,郁楚宴对她的态度渐冷。 虽然因为郁老爷子坚持要贺欢眠提退婚的要求,这个婚约不尴不尬地继续着,但不妨碍他行事越来越毫无遮掩。 贺欢眠的爱憎向来分明。 意识到郁楚宴喜欢的人是贺漪时,未婚夫在她这,便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按理说,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事。 可时阔却注意到,在她逐渐显现出真实性情后,不得不和她绑在一起的郁楚宴,会偶尔闲极无聊地逗她,挤兑她一下,看她跳脚,然后肆意地笑。 时阔第一次知道。 痛感是扭曲的,能吃人的。 这样不是最好的吗? 贺欢眠和时阔在一起,他跟贺漪才会能有机会。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时阔,时阔你怎么了?” 贺欢眠站在面前,担心地看着他。 时阔眼里的迷茫渐渐化成沉到深不见底的渊落。 “之前你问的问题,再问一遍。” “什么?”贺欢眠先是一怔,接而反应过来,面上延起一层薄红:“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他看着她笑,笑却不进眼底。 沉浸在欢喜羞怯中的贺欢眠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不要! 仿佛预料到他的举动,心口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又被按住。 世界仿佛加了速的沉默哑剧。 他和贺欢眠越走越近,但却始终差一场捅破这层透明纸的告白。 这场告白并没有来得太晚。 在她生日即将到来之际,玫瑰,蜡烛,无人机,校园灯箱。 一切寓意着美好浪漫的东西,堆叠在一起。 他看见人群中的她。 手里的花束却递给了另一个人。 告白,被拒绝。 他无心失意,下意识看向人群,只看到她离开的背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