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但也持续不了多久,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时,一片废墟的军营里,乌泱泱一片的沮乞人跪伏在了地上。 “收复失地,没空管他们。” 那马背上的校尉,或者说名叫白起的虚影瞥了一眼战报,将纸条丢去了地上,挥手:“全部坑杀,一个不留!” 不久秋雨又落下来了。 有着尖叫的嘶喊里,一个沮乞人露出脑袋,伸出手想要向外爬,脸上满是污泥,极度恐惧到扭曲的神色里,朝着周围走动、或填埋的身影大喊沮乞语里的饶命。 没人理他,迎来的只有一只铁铲敲在他头顶,血流如注,然后又是一捧泥泞的土壤扑过去,直到最后凄惨的呼救声喊出,便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只手臂冒出地面,无力的垂着。 一连两日秋雨绵绵。 延绵的营地已尽毁去,两千骑兵短暂的停留,重新上马向着西北面继续前行,铅灰的雨幕里,只留下数个填埋的痕迹。 沮乞人大军尽失,哪里守得住城关要道,更不知来了多少汉人兵马,当得到消息的一刻,不要命的朝玉涧关逃亡,被俘虏的汉人士卒尚还活着的已是不多,被救出来后,拿上援兵递来的兵器,一个个不要命的跟在后面追杀。 有时几十人,有时数百,一股股汇聚起来,成千上万的浪潮衔尾追击,一直推到玉涧关,又推过关隘,一直杀出三百里,将斩下的头颅,按着领军之将的命令,插在婆刹那斥候经过的道路上。 …… 出征已过数日,此时的广威城里,主将李安福每日都会来城楼,焦急的等待最新的消息。 第一百一十二章 风吹过泥沙之地 飞鸟停留城楼檐角梳理羽毛。 渐起的晨阳里,走上城楼的李安福早早来到这里,这些时日来,都睡不踏实,每日一早来到这里眺望,随后才回城里继续等候消息。 唯有两天前,斥候回传沮乞大营被烧令他兴奋的整晚都在府里走动、看地图揣摩骑兵动向外,便再无消息回来。 等待的心情是焦急的,这可事关两千骑兵的生死,还涉及他往后仕途。 想着时,听到脚步声,李安福回头看去,是天师府的道长云贺也上了城墙,负着桃木剑,手握拂尘走到墙垛向往瞭望。 “道长心里也担忧?” 云贺笑了笑,随即也点点头:“已有数日了,贫道掐指推算,皆是上卦,可无法亲眼看到,心里终究是不踏实的。” “我还以为只是我这样,原来道长也是。” 逮到一样心情的人了,李安福心里兜的疑惑、不安终于可以向对方倾诉,多是关于“那神人用兵如何?”“道长可否算出折损多少人?”“现如今他们打到哪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