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有嘭的一声,从不远一栋写有‘赌’字的楼里传出,将过往的行人吓了一跳,就见一道身影冲破湛蓝的布帘被人打了出来,卷灰尘在地上滚出几圈,跟着便有数个打手冲出,照着地上的汉子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宽裕你两天,加上今日赊的,连本带息一共三十七贯……两日后还不上,咱们今日不是这般客气了。到时候,你婆娘孩子,就得拿来抵债。” 地上那汉子发髻散乱,捂着淤青从地上爬起,连连点头哈腰的朝数落他的彪汉应诺一定还钱,那几人这才转身进去。 “上哪儿凑这么多钱。” 汉子狼狈的坐去街边,狠狠拍了一下手,若不是手痒,岂会有今天地步,靠着戏班的收入,不说进城,在伏牛镇也能随意养家糊口,还有富余的钱吃茶喝酒。 可拖家带口的逃走,跑不远不说,跑出去了,又怎么活?遇上剪径盗匪、林中猛兽,照样没命。 梁呙抱着头,眼睛里全是血丝,绞尽脑汁的想着可有办法凑钱,师父那里有,可老头将钱看的紧,戏班人多眼杂,根本行不通。 他看着过往行人,余光里忽然看到两道熟悉的背影正消失在街口,眼里有着情绪一闪而过。 ‘陈鸢……那么多银子……少个几锭,该是看不出的。’ ‘不行不行……他会法术……要是被他知道……岂有我好果子吃。’ ‘……好歹师兄弟一场,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弄死我,顶多打一顿,可赌当这边,是真会打死我……’ 不同的想法在脑子里纠结,过得一阵,他一咬牙,起身就往师父那处小院摸了过去。 他知道今日陈鸢和那道长要去戏班,那院里可能就剩一个疯老头,还有一个弱女子,之前听三儿回来说起过,那女子如何如何貌美,应该是陈鸢发财后在外面买来的。 真要被发现,谅一个老头和一个女流,哪里拦得住他。 只要陈鸢不在就行。 他想着,迈开的脚步越走越快,到了小院那边,还是在门口犹豫、盯梢了片刻,见院里没声响,赶忙沿着院墙,选了隐蔽的位置翻了上去。 又探头观察了一阵,这才缓缓降下墙头,蹑手蹑脚的摸去最近的一间房,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看了下床底,便退了出来,随后摸去其他房间,看到有笔墨摆着的房中陈设,明白这就是陈鸢的寝卧了。 翻箱倒柜寻了一通,除了一把匕首,还有一张黑乎乎的符纸,根本就没有银锭放在这。 很快,他出门去了相邻的房里。 侧对东面的缘故,阳光只照进些许,房里显得昏黑,看得出堆了不少杂物,还有二十多个人偶放在杂物上面呆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