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立于前三排的文武朝臣,皆作壁上观,凝声屏气。 而两旁御道,四品之后的官员,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无不战战兢兢,静待那道风雷炸响。 当众与太子殿下辩驳,直斥不对之处,徐侍郎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万一惹来东宫震怒,怕是脑袋都保不住。 “徐侍郎好伶俐的口齿,好厉害的辩才。 以前吏部的赵尚书常常说,兵部多是一帮不识礼数的大老粗,像谭大都督这种儒将太少。 如今一看,显然是他带有偏见,惯从门缝里面瞧人。” 白含章洒然一笑,眉目之中并无半分恼怒。 “殿下可不要挑拨,老臣所言,明明是姜尚书是个大老粗,经常做些歪诗,有辱斯文。 那首咏雪,老臣一辈子都难忘,‘什么东西天上飞,东一堆来西一堆;莫非玉皇盖金殿,筛石灰呀筛石灰’,真真是字字珠玑!” 吏部尚书赵从哲咳嗽两声,直言说道。 “好你个赵书袋,十几年前的事儿,还拿来取笑! 下朝之后,一定去你府上好生做上几首诗,把你收藏的‘砑花纸’、‘松玉墨’用个精光!” 姜归川适时地出列,对着右边御道的赵从哲怒目而视。 原本风雨欲来的压抑气氛,就在两位尚书大人的言辞交锋当中,消散大半。 反而是兵部侍郎徐颎躬身拱手,立在原地。 好似被人遗忘一样,显得尴尬起来。 “殿下……” 他咬牙再次出声,却被白含章轻轻打断。 这位坐于四爪龙椅,面北朝南,俯瞰群臣的太子身体向前一倾,好似云淡风轻道: “徐侍郎所言,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 圣贤有言,无功而受禄,乃贪鄙小人也。 本宫重赏纪渊,却也有其原因。” 立在丹陛之下的徐颎猛然低头,心神震动。 好似青天无穷高阔,皇城无穷宽广。 虚空之中,丝丝缕缕的金色龙气垂流而下,化为璀璨夺目的五色华盖。 徐颎额头冒汗,气海颤鸣,仿佛要被压塌碾碎一样。 他的耳畔,舒缓有力的字句。 有如炸雷滚动,不断轰响。 “御前赐座,并非本宫重视纪九郎,甚于六部尚书、内阁大学士。 诸位可能还不知道,纪渊在黄粱县中、坠龙窟内遭遇了什么。 域外邪神之一,怒尊三千年的布局谋划,被他一举捣毁。 尸解八次,即将降世的大魔,被他独力斩杀。 此中的艰险,相信不用本宫过多赘言,你们也能明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