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龙蛇扭曲,变幻出诸般姿态,如金身罗汉齐齐诵唱。 万千毫光照彻之下,他在恍惚之间若有所悟。 眉宇间生出几分禅意,十分平和道: “我尚且还是缇骑的时候,便敢袭杀上官,枭首百户,今夜如何料理不得一个五品练气士!” “九爷这是入魔了?还是成佛了?” 安善仁几乎缩成一团,魂体颤动。 它眼中的那袭白蟒飞鱼服,既像是参禅打坐的入定老僧,却又有种金刚怒目的杀伐锐烈。 一半是佛,一半像魔? 那双冷厉的眸子内,蕴含着大恐怖! “老安,你是待在家里,还是跟我一起……出门?” 纪渊霍然起身,清亮如水的绣春刀收入鞘中。 他已经想明白了,今夜不杀二先生,让对方反应过来,只会更加棘手。 一名练气士暗中盯着自己,耐心等候下咒施法的好时机。 岂非睡觉都不安稳? 钦天监超然于朝堂之外。 指望社稷楼的练气士帮忙除掉凉国公府的大客卿。 并不现实。 说到头。 还是求人不如求己。 如若万事都去搬靠山。 真真空负这身八尺躯的武功修为。 “九爷……小老儿虽然帮不上忙,但摇旗助威总能做到。” 安善仁忙点头道。 反正它做人的时候没怎么打过架,如今做鬼也是实力低微。 九爷并非歹毒心肠,不会用自己去打头阵。 要是情况不妙,它还能逃出报信,恳求坐镇府中的老和尚。 …… …… 大通坊的兵马司巡营,此时夜深人静,只有几盏灯火飘摇不定。 其中光影浮动,隐约能够听见划拳喝酒的吆喝之声,好不热闹。 “五魁首啊……” “八匹马啊……” “哥俩好啊……” 呼! 一人掀开厚实的布帘子,寒风卷进屋内,吹得炉火一黯。 几个正在划拳的老兵油子缩起脖子,连连说道: “五爷快掩上!冻死个人!” 进门的是个年长军士,威严冷肃。 其身披棉甲,挎着长刀,开口喝骂道: “上头叫咱们值夜、巡防,你们倒好,成堆窝在屋里吃起热酒,要不要再弄两个娼馆的窑姐儿啊!” 精瘦似猴儿的老兵蹲在火炉边上,嘿嘿怪笑道: “五爷要是愿意出这钱,让我好好爽快一下,以后莫说叫你亲大哥,叫亲爹都成!” 年长军士呸了一口,伸手夺过火炉上烤得正暖的酒壶。m.ZZwTwx.CoM